他点足而飞,跟上去。
追上去。
越上去。
越过一层层琉璃的屋檐,在水中像追逐的两尾金鱼在挟尾摺翅。
闪过一道道雕画的兽像,在光下似翻腾的两段刀锋在缠绕舒卷。
这一刻他想杀死对方。
却看见对方在光下的面孔冷艳淋漓、神光湛然!
高悠悠竟也看得一瞬的恍惚。
眼神忽亮透、忽青春。
犹如一个躲藏许久的顽童被挖了出来,他想看到郭暖律更多更多这样的面孔!
这一刻,两个人仿佛形成了互换。
幼稚冲动的那个成了死追的高悠悠。
冷静厉烈的那个成了上飞的郭暖律。
而在郭暖律几乎爬到定点,攀到高处,越到再无回转的那一塔尖处。
他忽然在尖顶那边蹬了一蹬。
回身俯冲就是一刺。
如有去无回地飞箭一般整个人冲刺了过去。
高悠悠当即一个往后大仰身,躲过一刺。
可等他掰正身躯。
对方一剑已离他咽喉三寸不到。
高悠悠几乎是头皮发麻、浑身战栗!
依靠生死本能的他,当即往屋瓦上一个急沉、猛拧,把整个身子往下方送。
本以为避开一剑,可这剑也跟着刺了过去!
他立刻以指尖戳地,整个人双脚如剪子一般交叉连蹴,蹴开了刺他膝盖的一软剑,踢走了刺他脚尖的一短剑,却还是一阵剧痛,任那剑在肩臂处翻出了一道儿血花!
他忍痛也瞬间抓住这个机会,毫不犹豫地寄出一指。
郭暖律持着软剑的手腕处立刻爆出了一团儿血痕。
忍痛也毫不犹豫地弃软剑,以最迅疾轻敏的姿态闪过一指,接着只凭一把急险的短剑,连续戳刺咽喉与眉心!
高悠悠瞬间翻出半个身,从潮刺浪突的剑势中闪过,短剑够他不着,郭暖律立弃短剑,捡软剑往前一送!
剑是往中送,却送到高悠悠的脚尖。
只因高悠悠往上平平一跃,下落时脚尖竟如蜻蜓点水般,点踩了那把送来的软剑。
然后借力往上跳。
直升三尺!
郭暖律立时跟着前飞、起跃。
二人在空中尽然四度交手、踢蹴,弄到后面失了血力,招使不透彻,便什么抓足踝,扯臂膀,搂腰带都上了出来,反正谁也不肯让谁登上塔尖,面红耳赤却又冷厉冰烈地互杀,红血点子互相飞溅了对方的雪白肌肉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