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了。”赵兮说:“在余桃问过你那么多次的情况下,你一定早就问过陈光轴。可你得不到结果,于是你欺骗了她。”
“而这次,你是想借这个事告诉陈光轴——你被‘挟持’了。”
“我说过,不要想着骗我。”
“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徐智洪捂着心脏,好不容易才从漆黑的沼泽中爬了出来,此刻仍旧心有余悸。
“你听说过食脑虫吗?”
徐智洪愣了一下,“没没有。”
“它会顺着血管,爬进人的脑子,在脑子里面钻来钻去,慢慢地品尝,就像吃冰淇淋一样,一点一点地啃。啃了很久之后,它会一点一点变成这个人的脑子——最后成为这个人。”
徐智洪脊背瞬间发凉,感觉到一股无名的力量,在顺着他的脊髓往上爬。
“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这话一出,徐智洪感觉那力量加快了速度,一根触须已经伸到了他的后脑勺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放过我!真的不敢了啊!”他往地上一跪,对着玻璃隔断疯狂地磕起了头。
“咚!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地上磕得血迹斑斑。
其实赵兮根本没动,她可不想碰人的脑子,感觉肮脏的很。
玻璃隔断正对的沙发上,余桃的尸体躺在那里,粉色的衣角垂在沙发侧。
——也好,就这样对她多磕几个。
这一夜,住在楼下的管家在梦里听了一晚上的架子鼓。直到醒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梦,还是楼上的主人跳了一晚上的踢踏舞
第二天,徐智洪一边擦药一边“哎哟、哎哟”地叫着。
镜子中,眼下有着浅青色。
不过就算是一夜没睡,他依旧十分清醒,精神高度紧张。肾上腺素在不停地分泌着,他从未觉得如此清醒过。
他觉得凭着这股劲,自己还能持续好几天不睡觉。
试问,谁在知道自己脑子随时可能钻进去可怖的怪物,还能睡得着觉?
徐智洪想着,他一定要随时保持清醒,万一他是说万一,那个东西发疯要吃他脑子,他还能拼死抵抗一下。
赵兮倒是睡了个好觉,醒来时还舒张了一下自己小小的身体,就像伸懒腰那样。
其实,虫虫是不需要睡觉的,她根本没有脑细胞,也不需要清理脑部杂质。
就是当人类当习惯了。不对,她本来就是人类,当然是要睡觉的。
赵兮还是觉得做人类比较方便。
如果她现在还是人的话,她就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去做一切想做的事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条寄生虫似的。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人类不用住下水道,不用被猫、老鼠、蟑螂追来追去,晚上可以睡在温暖的床上。
她喜欢一切温暖的东西,她喜欢光,喜欢晴天。
也总有一些事,是必须由她来做的。
恒星的光再强烈,也无法穿透世间万物。
那些深藏于地底的未知,需要有人掀开地底,深入其中,方能得见。
徐智洪的车停在外面,司机打开门,躬身请他上车。
赵兮抬头看见天空,今天的天空很蓝,是个大晴天。
金色的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不禁想起,那股带着暖意的奇异的香,是和阳光一模一样的味道。
“先到歌韵日化,陈光轴还有工作要处理,他说处理完之后就一起出发。”徐智洪说。
“好的徐总。”
司机觉得有些奇怪,之前老板都是直接说去哪里,不会多解释什么。
歌韵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