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后槽牙,声音愤懑:“就凭你这点下作陷阱,给老子挠痒痒都不配!”
江跃鲤对他曾经的辉煌并不感兴趣,见话题越扯越远,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剑。
隔着剑鞘,抵在戚升喉咙上,话头一转:“说,为什么跟踪我们?”
戚升被剑鞘顶缩了一下,那一阵激动过后,他稍微恢复了理智。
他的面色逐渐恢复正常,若是收拾齐整,也算得上英挺。
他唇角勾起,笑得挑衅,眼神越过江跃鲤,直勾勾地盯着后方。
“你真不知道?”声音里带着古怪的戏谑。
江跃鲤顺着他的视线回头。
凌无咎坐在桌前圆凳上,单手支颐,慵懒中透着矜贵,真有几分能去傍大佬的小白脸资本。
见她看过来,凌无咎浅浅笑了一下。
她心一跳,蓦然明悟了那句古话: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江跃鲤:“……因为美色?”
戚升:……
凌无咎眉梢都带上了笑意,他实在爱看江跃鲤这副模样。
平日里总装得温吞,此刻却像灵动的百灵鸟,眼睛亮得惊人,浑身都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看来平日里,是惯会扮猪吃老虎的。
“你可知他是谁?真当他披着张人皮,就是正派修士了?”
戚升不解风情,突然嘶哑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江跃鲤将视线落回戚升身上,手中的剑往前递了一下,剑鞘几乎陷进他脖子。
江跃鲤:“他本来就是天魔,又没说他是什么正派修士,你自己误解了,可不能这样子诬赖别人。”
那魔将一噎,旋即又道:“堂堂天生道体,却揣着颗魔尊的心脏。”
他猛地昂起头,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快意,“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就像把烧红的烙铁,塞进冰窟窿里,迟早要炸得粉身碎骨!”
凌无咎依旧眼波澹澹,目光闲闲地笼在江跃鲤身上,如观云卷云舒,不见半分涟漪。
“痛苦吧,煎熬吧,”戚升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飞溅。
江跃鲤有些嫌弃,收回了剑。
戚升扭曲着脸,声音拔高到刺耳的程度,“每时每刻都在被魔气啃噬道基的滋味如何?”
“我诅咒你永堕无间地狱,日日受业火焚身之苦,连魂魄都要被撕成碎片……”
啪地一声,江跃鲤反手一剑鞘,抽在他嘴上,生生打断了他这番话。
她面露嫌弃,甩了甩剑鞘上的血渍。
想不到这老魔,还是一个信佛的。
一提到佛,她便想起回忆中的下下签,一下子没控制好力道。
戚升吐出一口血水,猛地扭过头,脖颈青筋暴起,面部肌肉抽搐,“你跟着他,迟早会被他连累。”
江跃鲤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戚升却依旧自说自话:“他曾经一人屠杀了整个魔域,斩魔尊,剖魔心,纳入自己胸腔。此后,又屠尽追上前来的无数同门,血染青冥。”
凌无咎垂眸听着,神色疏淡。
那些字字诛心的话,从他耳畔滑过,如同拂过青石的溪水,未留下半分痕迹。
他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他口中谈论的,只是某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人。
江跃鲤张了张嘴,并未说话。
凌无咎告诉过她的。他杀魔尊,剖魔心,但她没有想过,他那时还独自与仙魔两界作对。
见江跃鲤神色微松,戚升讥笑道:“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