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咎垂眸看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平日里,即便害怕,也是一声不吭,从未见过她恐惧的情绪这样外露。
他轻声道:“那不是鬼,只是执念。”
“执念?”
谁家的执念这样吓
人啊?
“嗯,只是一些以为自己迷路,不断在寻路的执念。”
凌无咎耐心解释:“花满楼只说那魔花费了毕生心血开了这一通道,可并未言明开启方式。我猜,他用的是生祭。”
江跃鲤:“生祭?”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
“是,以生人……”
凌无咎未能继续说下去,薄唇按上了发抖的手。
她是真怕。
他握着江跃鲤手腕,将她的手拿下,安抚道,“执念由心生,只要不在意它们,便影响不到你。”
“你看不到?”
“看不到。”
江跃鲤语气顿时不好了,“势利鬼!专挑善人欺。”
想了下,她似乎痛击了队友,又抬头道:“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凌无咎一瞬不瞬地瞧着她,低笑了两声。
“小姑娘,”一位老妪语慈祥,突然问道:“你可知出口在哪?”
江跃鲤并未回头,问凌无咎:“你能听得见吗?”
凌无咎凝神,听了片刻,轻轻摇头。
江跃鲤:……
经过一番努力,江跃鲤成功地……见到了更多的执念。
越是不在意,便越是在意。
到最后,她干脆放弃了。
她窝在凌无咎身侧,盯着脚尖,埋头往前走。
耳边不断响起此起彼伏的私语声,有威胁,有善意,有蛊惑,还有悲戚的恳求。
那些声音仿佛能直接钻入脑海,勾起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江跃鲤捂着耳朵,脚步飞快。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越往深处走,瘴气反而越淡,那些声音逐渐稀疏,最后,再也听不见了。
她这才抬起头,看向前方,透过重重树干枝叶,看到了第七重魔域。
胜利就在前方,她打起了精神。
身上那该死的蛊虫,终于可以除掉了。
两人出了树林,踏入第七重魔域的瞬间,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举目四望,满目疮痍。
刚打起的精神,掉了半截。
石柱漆黑,东倒西歪,地面石板碎裂不堪,寸草不生。
各处躺着不少干枯,形态各异的魔尸,横七竖八,场面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