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每次出现时,都是以魂体的形式,应当是从未来回到先前的时空。
凌无咎薄唇微启,却骤然僵住。
数道灵力浑厚如山,毫无征兆地锁住他的咽喉。那些力量霸道至极,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生生截断在喉间。
不过也并非不可冲破,可他还未动作。
一道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空灵且突兀:乖乖,已成定局,便由他去吧,因果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若强行干涉,只怕时空错乱,万物归墟,一切重来。几位老前辈给你续上的这一线姻缘,经不起再一次轮回了。
另一道声音显得鲁莽得多:哪用这样文邹邹的,小子,爷爷我告诉你,你若是敢乱因果,重来的话,你再也见不到你小娘子了……
这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捂住嘴。
凌无咎的视线重新聚焦在江跃鲤脸上。
她双杏眸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星子的清泉,懵懂又真诚。
那目光太过纯粹,纯粹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猛地抬手,覆在上面,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若是挑明一切的代价,是重来没有她的一世……
那便将一切都藏起来吧。
秦骓言听闻她会离开时,心头便猛地一紧,慌乱漫上心头。
若她当真就是阿棠,定然不会离开他。
同时,他也一定程度接受了一体能容纳两魂的可能。
若她不是阿棠,那阿棠的魂魄此刻正依附于她,她离开后,阿棠魂魄何去何从?
这个可怕的设想让他呼吸都滞住了。
是随着她一同远走,还是就此魂飞魄散?无论是哪种结果,都像钝刀割肉般令他痛不欲生。
可他只能无能为力地焦灼,明明近在咫尺,却连伸手挽留的立场都没有。
现下他们二人中间,根本容不得第三人插足。
秦骓言不断劝慰自己还有时间,他先将心中的思绪压下。
又见乌鸦掐在了凌无咎手中,似乎难受得紧,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云生道君,你将乌鸦交予我吧。”
……
总之,这一场狗血大戏,并未剧终,只是告一段落,并且每人都在里头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江跃鲤找到了真正
任务对象,道具一下子充裕起来。
既然任务走上了正规,那么道具也得利用起来。
江跃鲤略一思索,还是决定使用记忆碎片,看看这对苦命鸳鸯的前因后果。
眼前四散流光过后,她进到了记忆中,再使用传送法宝,将自己送回了九霄天宗。
按照记忆中地图的位置,她找到天剑峰。略略荡悠几圈后,她寻了个极佳的位置,用以打听消息。
她横卧在古槐粗壮的枝干上,树荫浓密,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身下是贯通南北的三岔要道,阳光被切成细碎的光斑,洒落在来往弟子身上。
这棵百年古槐生得位置极妙,正卡在练武场、讲学堂和弟子院的交汇处。不少弟子匆匆从树下经过,一路嬉笑打闹。
树杈间,她姿态懒散,红唇叼着块麦芽糖,琥珀色的糖块在齿间转来转去。那些零碎的闲谈,便随着甜味一起漫进耳中。
哪处都少不了八卦,什么昨日那位出色新弟子马失前蹄,御剑摔了个狗吃屎,什么今日修为长进可以辟谷,什么师姐痛失所爱,几日精神不振……
江跃鲤听得津津有味,却左耳漫进,右耳飘出。
终于,她听到了关键词“大师兄”。
她坐起身子,将脚垂下,脚丫子在空中晃荡。
“大师兄真是雷霆手段,不消三日,便铲平了那作乱的魔物。”
“哼,谁是你大师兄,你大师兄在栖梦崖!”
“师兄,私底下叫叫,也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