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肺腑就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江跃鲤不知他心中恐惧,可也隐隐知道,与祭献有关,或者说与她可能撞见他祭献的场面有关。
今日见他,他问的第一个问题便很奇怪,慌张的态度更加奇怪。
回到寝殿后,他将一切压抑起来,任凭底下加剧,制造一个平静的假象,随便一激,那惊惧便汹涌而出。
又不是没见过,他到底在担心什么。江跃鲤往前,钻入他怀里,圈着他腰身。
他颤抖得厉害,她顿了下,又轻轻抚着他的背。
忽地,他某处变得精神,硌着她了。江跃鲤鬼使神差,探去手,往下一压。
耳边传来凌无咎低沉的闷哼。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一心都在安抚他破碎的小心灵上啊。
不出所料,她的背又重新撞回书架上。
一阵混乱过后,她的一条腿搭在结实臂弯上,角度有些别扭,书架又开始晃动起来。
愈演愈烈,重重的呼吸打在脖颈,书架摩得脊背发麻。
直到月上枝头,凌无咎才用外袍裹着她,将她放到软榻上。
江跃鲤蔫蔫地蜷在榻上,狠狠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没轻没重。
两人都收拾好后,江跃鲤继续窝着假寐,凌无咎捡回那本古籍,又翻看起来。
气氛再度恢复了从前的祥和。
殿内烛火猛地跳动一下,房门陡然洞开。
“云生。”
浑厚的男声吓得江跃鲤一惊,瞌睡虫全跑光了,她撑起身子,往门口看去。
门外站着一名短须修士,通身气度非凡,眉间一道竖纹不怒自威。
他身后跟着几名白衣修士,分列两排,身姿挺拔,皆面容肃穆。
凌无咎放下手中古籍,撩眼看他,淡淡道:“严长老,何事?”
短须修士眼神犀利,一转便落到江跃鲤身上,“这千年来总是有人叨扰你,可是她?”
江跃鲤见对方能看到自己,将被衾往上拉了拉,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名严长老一看便强得没边,与他正面对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凌无咎不急不徐,走到榻前,挡住严长老的视线,“叨扰我的不是她,是你。”
“你…”严长老面色骤然一沉,殿内烛火随之一暗。
“再给你一次机会,将她交出来,我既往不咎。”
凌无咎未答,只默默望着他们。
严长老身后有人劝道,“师兄,除了严长老,我们都看不到她,她真是妖女,是来蛊惑你心智的,你把她交出来吧。”
说得可谓苦口婆心,字字真诚,可这是针对自己的,江跃鲤便怎么听怎么刺耳。
甚至想骂回去,但她涵养很好地忍住了。
毕竟反驳了,那人也听不见……
凌无咎冷声道:“她不是。”
“不是?”严长老语气严厉,“你这些年愈发不听话了,就是她挑拨的。”
江跃鲤:……
严
长老沉声道:“最后一次机会。”
凌无咎:“百次,千次,也是一样选择。”
江跃鲤有些惊讶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