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兄弟姐妹,扫过他们脸上那震惊、惶恐、激动、不敢置信的复杂神情。他的心,也跟着微微抽紧。“你们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心里都清楚。大姐在焦作开山务农,手上磨出的茧比男人还厚;二姐在隆化那能冻掉耳朵的冬天,抱着发烧的孩子在雪地里走几十里路;大哥在北大荒,跟天斗跟地斗;青河种地,青军在盐碱池里泡着,小妹在富平种果树……那些日子,我都记着,一辈子也忘不了。”陆青山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愧疚和心疼,“以前是我没本事,护不住你们。现在,我有这个能力了,就要把咱们这个家,重新聚起来,再也不分开!”他顿了顿,环视着一张张因为他的话而屏住呼吸的脸,深吸一口气,投下了一颗真正的炸雷。“富强胡同23号院里,除了爸妈现在住的院子,是单位分的,不好挪动,剩下的院子,我都让人重新修缮过了,里面的暖气、红木家具、新式家电一应俱全。咱们兄弟姐妹七家,一家挑一套独立的二进四合院,拎包就能住。”话音刚落,大哥陆青原手里的烟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虎目圆瞪,那张被烟熏火燎的脸涨得通红,声音嘶哑地吼道:“青山!这绝对使不得!这是你拿命在外面拼回来的家业!我们这些当哥哥姐姐的,没帮你什么忙,反倒要住你用血汗钱买下的房子,这不成吸弟弟血的累赘了吗!传出去,我们陆家的脸往哪搁!我陆青原的脊梁骨还要不要了!”“我……我也不能要!”二姐陆芳的声音都在发颤,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写满了荒诞与不敢置信。脑海里猛地闪过在隆化时,孩子半夜发高烧,她抱着滚烫的孩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的雪地里走了十几里路去看赤脚医生的场景,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和此刻这温暖得像梦一样的承诺,形成了最残忍的对比,让她瞬间泪崩,“青山,这太贵重了,我……我受不起啊!”陆青山看着他们,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对了,分完这七套,应该还有十套空着。”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说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大哥,那十套,不向外卖,也不出租,就先留着,以后骁骁和小雪他们长大了,要成家立业,总得有个地方。”还有十套?给下一代都准备好了?“哐当!”张亚宇手里的茶杯直直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的裤子上,他却毫无知觉,只是下意识地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龇牙咧嘴,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重锤砸得承受不住了,脑子晕乎乎的,像是喝了十几斤的二锅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还有,”陆青山仿佛嫌这炸弹的威力不够大,又轻飘飘地加了一码,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福强胡同一号院那边,除了改成酒店的两栋楼,剩下的二十多套三合院和四合院,也都先留着,以后再说。”一号院……还有二十多套!客厅里,彻底没了声音,只剩下此起彼伏、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地,大脑彻底宕机。他们看着陆青山那张年轻却深不可测的脸,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财富”的,近乎暴力的、令人窒息的力量。他们之前还在为管理一个酒店、一个市场而感到压力山大,寝食难安,可现在才发现,那些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天大的产业,在二弟的整个版图里,或许真的只是微不足道、随手布下的一小部分。一直沉默的三弟陆青河,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看着陆青山,眼神里除了滔天的震惊,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和了然。他彻底明白二哥的意思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分房子了,这是在用真金白银和不动产,在京城最核心的地段,给陆家筑起一座坚不可摧、足以传承数代的城池!这是在用最直接、最牢固的血脉和利益,将整个家族的命运,死死地拧成一股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此以后,陆家在京城,就是一个整体,一个盘踞在权力中心,拥有着庞大财富和人脉的,即将崛起的庞然大物。一直安静地坐在陆青山身旁的林月娥,伸出手,在桌下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她的手心也全是汗,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她最清楚丈夫在港岛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才换来今天这一切。他要筑城,她就为他守好城里的每一盏灯。陆青山说完,便不再多言,他反手握紧妻子的手,转身,看向一直稳坐泰山,默默喝茶的父亲。看着父亲那沟壑纵横的脸,他的眼眶也忍不住微微发红,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他微微躬身,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爸,您看,这么安排行吗?”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齐刷刷地从陆青山身上,转移到了父亲陆华的脸上。陆华缓缓放下手里的搪瓷茶杯,没有立刻回答。他浑浊的眼睛里,映着一屋子儿女那一张张激动的、不知所措的脸。他的思绪,仿佛穿透了这温暖的屋子,回到了当年。在赣省那个四面漏风的破败牛棚里,孩子们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可即便是那样,老大老二,依然会把手里仅有的一块能硌掉牙的窝窝头,悄悄掰开,藏在身后,塞给后面更小的弟弟妹妹。散了太久了。这个家,是该聚起来了。老人眼眶瞬间彻底泛红,他看着自己这个最有出息,也最让他骄傲的儿子,那张刻满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至极的笑容。他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他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拍了拍身边同样眼含热泪的老伴王桂兰的手背,声音不大,却像洪钟一般,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儿女的耳朵里,烙印在他们心上。“好。”“家,就该有个家的样子。”:()重生1980:开局赶山宠妻当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