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悬玲你长了眼睛就要认事,长了耳朵就要听话。”叶青淡定解释道,“他身上的衣服可不是普通人能穿得上的,他的脉象很奇怪。”
她摇头:“他不是个寻常之人。”
叶青十分明白,叶悬玲将他就回来不过是受了自己的言传身教,她常常告诉叶悬玲,医者救济世人乃是天职,学了她的医术不可见死不救。
但见今日这遭,她不得不承认医者实在太渺小。
叶青已将破开的皮肉|缝好,剩下的就看这年轻人自己的造化了。
“那明天,我们就送他走吧。”叶悬玲说,“师傅,我……对不起,我不应该带回来的。”
叶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我们无能为力而已,早点休息吧。”
等师傅走远之后,叶悬玲才回到刚才的房间,将房里的琐事处理完成之后,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暗自可惜,大好青年,却是个短命人,再见了。
实在没办法了。
【纪厌,剩余时间为69天。】
又出现了,这个面板到底是有什么用?让她看清人家生命倒计时吗?
转念一想,如果这真只是一个倒计时,为何独独看清纪厌一个人的?
而且倒计时69天,不是证明他能活两个多月嘛?被刀剑刺穿,竟然还能活这么久?
到底为什么啊?好像知道!!
一般来说,大牢里边用刑的器具不就是金铁烧红了之后印在人身上的吗?
锋利些的,咬穿皮,钻进骨头缝里,结果不过是皮肉翻开,血糊淋剌。伤口边沿的皮肉卷着,像烂棉絮,筋络抽缩着,像受惊的蛇。
铁器带着那股寒凉的、带着锈腥气的凌冽,猛地扎进滚烫奔流的血里——像一瓢冰水泼进沸汤,都会激得人浑身一抽。
想到这,叶悬玲嘶了一声。
她搬了一把凳子坐到床铺旁边,思考了几秒还是决定看着他。
虽然这样做不太好,但就当他是为医术献身了,应该不会拒绝吧?
她都把他从西山拖回来了。
今天可不能睡,先得观察观察,要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信息,告诉师傅不得对她赞不绝口啊?
一直到后半夜,叶悬玲还在坚持瞪着眼睛。
好像是看到伤口那变得越来越小,她开始一点点地垂头,眼前一明一暗的,好像世界已经变得天旋地转。
直到眼前一片黑暗,她倒了下去。
—
思来想去,纪厌还是没吹灭烛火。
他倒是不明白了,叶悬玲盯着他看做什么?还非得把衣服掀开。
他现在还是病人,就让她在旁边趴着,也未尝不可。
纪厌没发现自己的唇角往上翘了幅度,只是背过身,慢条斯理将身上的衣物整理好。
纪厌睡眠浅,天一亮便怎么睡不着了。他起身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