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谢鳞赶紧一把搂住紧张的二木头,看著探春哭笑不得,“盐商是有点儿能耐,那也要看和谁比,在大乾,能说了算的人很多,却永远轮不到几个商贾之辈,至於银子,难道比军队好使?”
他是真没想到,江南盐商的名气会这么大,以至於让眼前两个堂堂的公府小姐都紧张,或者说,他其实一直没看上过这帮不长眼的东西一一同样的套路一玩几百年,真以为到现在还能瞒住人吗?
文官集团只从盐商手里拿钱,最多只会在外围蹭蹭,却从不让家里去爭夺主导权,家族发展基本都依靠买田置地,“耕读传家”更是所有士绅家族的標榜,难道他们不知道,
盐货生意有多来钱?
土绅的贪婪可以对比现代歷史的明末,为什么他们不抢呢?
“盐铁之利”的名气贯穿整个封建时代,谁都知道这份生意来钱,但只要是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样的银子是带血的,如果说非洲的钻石能被称为“血钻”,这些盐货也能被称为“血盐”。
因为,封建时代的商人地位很低,就是一群养肥待宰的猪。
自大乾王朝立国至今的二百余年间,“八大盐商”的名號虽然一直都在,中间却不知道换过多少家,除去打头的江家和黄家,其他六家全都换过,每一次都意味著一个甚至几个大家族的覆灭,每一次牵扯到的人命都要有数十乃至数百,不算流放或者入狱的。
士绅又不是不能从盐货中拿到银子,傻了才去抢这样的断头差。
很明显,这次又到“换届”的时候了。
“当真如此?”听完他的分析,迎春依然不放心。
“不然呢?”谢鳞笑了笑,“你们不会自己回去翻翻史书吗?”
“既然鳞二哥已有决断,小妹就不再多言。”两个妹子对望一眼,探春很快含笑说道,“若是如此的话,想必这次公务少不了要和扬州的林姑父打交道吧?”
“確实如此。”谢鳞没有绕圈子,但凡是谈到盐货生意,必然绕不开巡盐御史衙门,“我带著朝廷的命令,定会配合林大人处理好。”
“如此便好!”探春含笑点头,“还请鳞二哥千万小心,小妹虽说不懂朝廷大事,也知道此等公务一旦能够解决好,绝对少不了功劳,当今天子圣明,定不会委屈有功之臣。”
“放心吧,我省的!”谢鳞笑著揽住两人,分別转头香一口。
至於所谓“天子圣明”,他一句话没接。
贯穿整个封建时代,除非是亡国昏君,又或是《明史》那样几乎不留一个明君的特殊情况,否则一贯有“为尊者讳”的做法。
比如,岳王庙前四座跪像,其实谁都知道,应该再加上完顏构。
安泰帝的话,做个守成之君绝无问题,但和“圣明”真扯不上。
“二爷,菜好了,可要现在摆饭?”正说著,门口传来袭人的稟报声,只是这丫头很聪明,连说话都在门框范围外。
“送来吧!”谢鳞笑著鬆开手,两个妹子几乎是触电般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急急忙忙整理衣服,“你进来吧一一四妹妹呢?”
“四姑娘在厨房,这会子大概已经吃饱。”袭人这才进门,走路时还故意放大脚步声,“若是再不上菜,我担心中午还能不能吃上。”
“袭人姐姐也不拦看些。”迎春嗔怪一句。
“姑娘想要什么,我们做丫头的哪有资格多嘴?”袭人明显意有所指,“不过是听话罢了,二爷要伺候,姑娘也要伺候不是?”
“好姐姐,难为你!”探春满意的上前抱住她的骼膊,转头向某人问道,“厨房那边不要紧吧?”
这里的厨房在前院,按规矩的话,惜春就不该过去,再加上还有一些僕妇厨师之类,
非常不利於保密,万一泄露出三春过来的消息,对贾家和谢家都是大事。
“放心,我不会连几个奴才都管不好。”这一点谢鳞当然早有考虑,“你们应该注意到,进门时前院的人都有迴避,这是孙伯知道三位妹妹过来后立刻安排的;厨房更不用说,谁敢泄露一个字,我送他全家团圆!”
又不是所有家族的主僕关係都像贾家那样让人无语。
“鳞二哥哪里话!”探春白他一眼,没再继续追问,拉著迎春出门招呼一一按“规矩”,席面安排同样是正妻的责任。
这丫头,虽然没有直说,却一直在“亮身份”呢。
“你呀!”目送两姐妹出去,谢鳞伸手將丫鬟拉到怀中,不轻不重的两巴掌抽在某处柔软上,“小心思这么多,就不能学学晴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