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说第一次见,但早已经因为某人的原因无法分开,这才几句话的工夫就好像多年好友,真要说穿的话,其实没这么亲密。
比如,她们没提过一句关於真实身份的话题。
袭人不问,丫鬟不说。
“姐姐是想问荣国府的事情?”袭人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错。”丫鬟平静下来,声音温柔许多,“我不问太多,你现在毕竟跟著二爷伺候,就算出身荣国府,想来许多事情已经不太方便过问,只要说些简单的便好,比如,三位小姐如今可好?”
“姐姐见谅,小妹能问一句为什么吗?”袭人反而警惕起来。
“我是跟著夫人,在凤藻宫伺候的,一起的还有其他姐妹,其中一位正好出身荣国府。。。:。:”丫鬟轻声答道。
“大姑娘?”袭人立刻反应过来。
“元春。。。。。妹妹。”不知道为什么,丫鬟说到这里明显有些“卡滯”,“已经十多年没有回过家,想要知道些那边的事情,一直想让我问问。”
“为何不问二爷?”袭人很奇怪。
“他一个外男,来往的也是荣国府正经爷们儿,我们女儿家问那些作甚?”丫鬟含笑娇嗔,“比如说还在府中的三位妹妹,难不成二爷都知道?”
“这个还真知道。”袭人表情立刻古怪起来,“姐姐。。:。。嗯,我是说宫里的大姑娘不知道吗?我们二爷已经和荣国府的三姑娘和二姑娘定了白首之约,多了我也不敢说,想必姐姐能猜到不少。”
“啊?”丫鬟脸色猛变,“二妹妹和三妹妹都一一“这还有什么真假?”袭人不明白眼前的姐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听二爷提过,前府的谢爵爷都认下了。”
“这一一”丫鬟的表情不断变幻,良久才开口,只是声音带著明显的低气压,“你没骗我?”
“二爷不是南下扬州公务吗?”袭人没有直接回答,却举出明显的例子,“一起去的还有璉二爷带著二姑娘,不瞒姐姐,小妹如今见到两位姑娘,都是自认奴婢、视为主子的。”
“竟是。。:。。如此?”丫鬟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好了,姐姐有什么好担心的?”袭人不明白眼前姑娘为何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宫女只要没成为娘娘,过了年龄也要放出来的,到时候你进了院门,少不了拜见两位姑娘的。”
丫鬟却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坐看不说话。
“多谢妹妹告知。”良久,她动作僵硬的抬起头,语气也变得很生疏,“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
“姐姐歇著吧,小妹告辞。”袭人急忙起身。
只是,一直到她坐著马车离开院子,脑子里依旧茫茫然。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位姑娘会失魂落魄?
她好像没说什么太大的事情啊?
內城东区,“桂夏家”,后宅。
书房中,薛蝌皱著眉头翻看帐册,时不时还会提起毛笔,在另一本册子上写几下;旁边的茶杯早已凉透,却一口没动,房间內更是再无他人,显得有些冷清。
“夫君,怎么还没忙完?”房门突然打开,夏金桂脸上带著明显的不耐烦,“都这么晚了一”
“你要是累了就先去睡。”薛蝌放下毛笔起身,上前轻轻揽著她坐在长榻上,“今天的事情太重要,万不可有丝毫的差错。”
“用得著这样辛苦吗?”夏金桂愈发不耐烦,“我们一个下午都在十里街那边转悠,
馨香阁周边半里、现在掛牌待售的院子全都查看过,不是已经商量好要哪个了吗?难不成是因为银子?区区不到五千两罢了,你要是手头紧一”
“金桂!”薛蝌严肃的打断她,“你想过没有,这座院子到底要给谁?別忘了,上午与李夫人相见时,她说的是『贵人』,她可是鳞二哥的枕边人,能被她称呼『贵人”的,
身份会低吗?”
“那。。::。你说会是谁?”夏金桂心气低了不少。
她是很狂,也娇生惯养,但不是脑子进水一一或许进了,好歹没装满,至少在红楼中,她对荣国府还是心存畏惧的,哪怕是后期的贾家已经严重败落,身份地位依然不是一个皇商能比。
更別说现在的定城侯府地位已经很高,而且依然处於上升期。
“我不知道。”薛蝌同样摇头,“我甚至不敢猜,你还记不记得李夫人提过两件事,
先是说忠顺王府的淑寧郡主叫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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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她不就是说,这位郡主也是鳞二。:::。哥的枕边人嘛。”夏金桂明显很羡慕,“那又怎么样?京城各家的內眷哪个不知,馨香阁是这位郡主管著?她又不是没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