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宁动了下,只觉得身下的石头变得软软的,她睁开眼,险些滚到地上,还是他手快将她揽入怀中。
“我,对不起,我昨晚肯定是睡迷糊了。”她说着麻利地从裴知行的怀中爬起来。
裴知行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只觉得心里也空落落的。
他动了下酸痛的胳膊,笑道:“无妨,我们走吧。”
走出春泽湖,裴知行租了辆马车,临近傍晚才抵达菱歌城。
菱歌城外,难民无数,他们大多三五成群,天为被地为床,偶尔有好些的,也只有两床被子,一块破布遮阳。
他们的马车一靠近,灾民们便涌上来,裴知行快马加鞭,交了进城的银两才甩开他们。
陆棠宁回头看去,看门的守卫无情地关上大门,如若有人敢擅闯,他们手的枪便要派上用场了。
城内的客栈大多都关门了,他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才找到一家开着门的客栈。
两人走进门,店小二便上前迎接:“请问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裴知行带着陆棠宁走向柜台,“要两间上房。”
掌柜的有些为难:“客官,原先是有两间上房的,但您来迟了一步,另一间已经被那位客人订下了。”
陆棠宁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对方正是昨日让她顶包的鲁大商人。
她收回视线:“一间上房。”
闻言,裴知行求之不得,当即定下,又让人送些上好的饭菜到二楼客房,他可惦记着陆棠宁已经两日没吃过热饭菜了。
掌柜的连声应下,让小二去准备。
鲁大叔也瞧见了她,笑嘻嘻地凑上前来,陆棠宁没有理会,带着裴知行上了楼。
“昨日就是他暴露你的位置,险些害死你的?”他的语气中带着杀意。
陆棠宁怕他惹出是非,道:“是他,不过嘛,我已经有了法子,一定让他今晚不得安宁。”
说着,她让裴知行弯下腰,悄悄附在他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谋。
裴知行听完,眼底浮现出笑意:“好,听你的。”
入夜,两人坐在桌前,听着隔壁房间不停“哎哟哎哟”地往后院茅厕跑,相视一笑。
陆棠宁昂首:“这不比打他一顿有趣多了。”
她让裴知行偷偷往他的茶水和饭菜里都下足了巴豆,今晚他不拉虚脱都不可能。
裴知行静静看着她嘴角的坏笑,片刻后,才问道:“你明日要如何去找吴刺史?”
说起这事,陆棠宁也犯了愁,她若是不表明身份,吴刺史怕是不会见她,可若是表明身份,很快她在这里的消息就会被传回京城。
裴知行提议道:“我听闻薛大人有个干女儿从未进过京,想来也不会有人认识她,你身上又有他的信物,倒是可以冒充一番。”
陆棠宁点头应下,心道,他口中的干女儿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