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叹了口气,没让薛向笛发觉。
“好吧。”她把人搂进怀里,紧紧抱了抱,顺了顺薛向笛后脑勺的头发,“先休息,下午好好玩。”
今天是来给他补过生日的,她不想逼他讲些焦虑的话题,还让他难过。
两人各自上床,道了句“午安”,彻底安静下来。
薛向笛缩在被子里,背对着望雀的床位,将自己大半张脸都藏进被窝。
新换上的床单被套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不算好闻,但他并不讨厌。
耳边没了任何动静,安宁得让人心慌,他猜测望雀已经睡着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薛向笛转了个方向,撑起上半身,伸长了脖子往望雀那儿望,如愿以偿看见了对方安详的睡颜。
他又窸窸窣窣缩回去,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里。
原本冰凉的被窝渐渐温热,因地暖而舒适的室温因为发热期过高的体温而显得烫人,薛向笛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进入梦乡,最后失败地一把推开纯白的棉被。
完全睡不着。
闭上眼睛,大脑就开始给他循环播放那些铭记于心的数字,他的分数、排名、成绩、大学上一年的录取分数线……
把这些现实的东西挥退,景象就变成了望雀刚刚亲他的模样。
从没有人这样哄过他,像哄小猫小狗似的,就像他……就像他真的有小猫小狗那样可爱值得。
然后那些数字便又阴魂不散地占据了他的大脑,扭曲掉那些轻的、慢的、柔和的触感,变成一次次敲在他心头的重锤。
扑通。
扑通。
山棉节那天晚上,望雀告诉他,她喜欢他,只要他想,她可以一直向他重复。
可是……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他成绩比不上她,家庭比不上她,性格比不上她,当条件凝聚成白纸黑字,再各自延伸,他发现他们的未来都不一定会有交集——
如果她的父亲没有出事的话。
一个中午,薛向笛都没能闭上眼。
*
下午四点,民宿再次热闹起来。
望雀同城快递了一系列食材,准备开始搞晚餐。
不用多么豪华,家常即可。
薛向笛被田晴和余都带出去游逛,毛情杏和谭文岭两个有烹饪技能的留下一起做饭。
“我其实也会——”薛向笛本想帮忙,被田晴抓着就走,没有给他讲完话的机会。
“寿星做什么饭,等着吃就完了!”田晴语气恨铁不成钢。
吃不惯白饭的薛向笛很快被两人拷走。
民宿里,留下来的三人商量好了分工,拿到食材后,围上围裙,进厨房忙活起来。
他们打算弄上七个菜。
四荤两素一汤。
鉴于谭文岭和毛情杏的烹饪技能仅限于做出来的东西不会饿死人,晚餐任务的大头全落在了望雀身上。
清点完所有蔬菜肉类,望雀思索片刻,给两个眼巴巴等着她给指令的帮厨分了工。
备菜,开火,焯水,各司其职。
另一边,午后没能睡着的薛向笛心绪还有些不平。
他看着江边石子路上摆放的各种小吃摊位,还心心念念着屋子里的几个做饭的朋友。
“其实晚上我们来外面吃也好嘛,也可以点外卖,其实不用专门——”
“闭嘴。”田晴直截了当打断了薛向笛的碎碎念,“望雀想专门做给你吃,你还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