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得很好。
但骗不过她。
她和他相处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久到足够她将他翻来覆去观察许多遍,记下他不同的小习惯。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早已观察了他很久很久,和他之前看她一样久。
所以今天,她很容易就能看出他状态不对,精神时好时坏,起起落落。
本来她不愿对他的想法过多干涉,她知道他更愿意自己解决生活中的那些小问题。所以很多时候,她只是静静在一旁看着。
但这会儿不行了。
他现在的情绪十分糟糕。
几乎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身体跟着大家跳舞,眼睛里还映着火光,实际上魂儿早就跑没了。
好几次,她讲话声音放低了些,小心碰了碰他的肩膀手臂,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如同一只提线木偶。
望雀的神色间也多了一丝郁气。
“怎…怎么了,望雀?”
被拉着踉跄了几步,男生的语气带上了些许慌乱。
“出什么事了吗?……”
望雀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带着人继续向前走,直到彻底与篝火以及人群隔离开,仿佛穿过一道无形的屏障,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
“是我的问题,中午那会儿,我就该跟你讲清楚的。”
没有杂音掺入后,望雀才轻缓开口。
她没有去看薛向笛的脸,也能想象出来后者迷茫又紧张的表情。
不给人插话的机会,她继续道:“不过我们先回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要跟我回去吗?还是留下来参加晚会?”
她最后才问,像是才想起来要给人选择的权利。
这会儿他们都走出了好几百米。
“……我跟你走。”
薛向笛讲不出其他选项。
两人快步回到民宿,望雀放下背包,拿上两个人的洗漱用品,直接把薛向笛推向浴室。
“先洗漱。你要洗澡吗?”
她今晚的语言里多了点隐秘的强硬,留给对方的空间少了很多。
薛向笛摇摇头,没讲话。
“那用热水泡泡手和脚。”
望雀清了清洗手池,调了水温,捉了薛向笛的手放进去。
“烫吗?”
薛向笛茫然地眨眨眼,出了神,直到冰凉的手指被热意包裹,才恍恍惚惚地摇了头。
洗脸,漱口,她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拿过来他的一次性拖鞋。
水凉了后,望雀又推着人回了卧室,开了地暖,拿了自己的睡衣。
“你换衣服歇会儿,我等下来。”
她捡起了木偶散落一地的线。
*
咔嗒一声。
望雀从客厅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