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薛?”
手机听筒传来熟悉的声音。
薛向笛霎时心口一热,某种不可言说的热流暖意自心脏流向四肢百骸,让他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是啊。她在。她还在。
薛向笛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摸出耳机带上,抱着枕头跟望雀絮絮叨叨讲了今天下午发生的那些事。
听完整了整件事,电话那头,望雀沉默了良久。
她似乎思考了很多,想说很多,但是最后,她却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安心后的轻松,又像是游刃有余的轻笑。
没有过多的询问,没有看似关心的指责,仿佛简简单单翻过一页书,读出了下一个情节的开头,令人振作,令人欣然,令人跃跃欲试——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
薛向笛捧着手机笑得灿烂:“明天早上!我早一点去找你!”
然而这天晚上,薛向笛难得失了眠,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没有睡着,睡着后梦里纷纷乱乱,搅得人头疼。
待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时间已然没剩多少。
他火急火燎穿衣起床洗漱,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箱,背了只小挎包,急匆匆往火车站赶。
安检进站上楼,他在对应的检票口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明明只是一两天没见着,却像是过了好久好久。
正值暑期,还是周末,火车站人来人往,望雀关心了他几句,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给薛向笛。
而薛向笛却是摇了摇头,抬手跟望雀来了个拥抱,整个人处于一种莫名亢奋的状态,手舞足蹈跟望雀比划来比划去,压着声音将他那个生物爹从头到尾锐评了一遍,可谓是酣畅淋漓。
直到检了票上了车,他才后知后觉感到疲惫,脑袋一歪就砸到了同行人身上,毫无顾忌地放任了自己的意识深陷再深陷,右手还模模糊糊追过来,扯住望雀一片衣袖。
望雀看着靠着她睡觉的少年半晌,略显克制地勾了勾唇角。
要是换了刚谈恋爱那会儿,薛向笛在她面前哪儿有这样轻松的样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肯定会强打起精神,斟酌着告诉她别担心,他已经解决好了,一点事儿也没有,睡了一觉过后就什么都过去了。
说不定,他还会因为睡过头而迟到这件事反复道歉,心怀愧疚,将这点小事在心里为自己记上无数笔,绞尽脑汁将错误烙在心头,反反复复提醒自己下次绝对不要犯同样的错。
然后再小心翼翼地盯她再盯她,帮着她放行李关窗调座位,如果她神色有什么不好,他就宛如惊弓之鸟。
但他们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呀。
他要是永远这样紧绷,总有一天会累,会麻木,会对他们的关系失去任何期待;望雀接收不到对方真实的信号,同样会产生隔阂。
他们就走不下去了。
实际上,心情不好,见到了讨厌的人,见面迟到,都只不过是生活中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就算真的因为迟到导致没有赶上列车,又能怎么样呢。办法总比困难多,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望雀望着窗帘上明明暗暗的光影,打了个哈欠,往薛向笛那边靠了靠,跟着闭上了眼睛。
*
安都。青市所在省份的省会城市。
发展在全国看来算不上最好,但对于他们这些小城市出来的年轻人,完全算得上新奇而瑰丽。一条大江穿城而过,将繁华的城市分割成两个部分,江上游船渔船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他们也会在明天早晨前往码头,搭乘其中一搜游轮,沿江东行。
望雀薛向笛两人先在酒店附近找了个小餐馆解决掉午餐,而后提着行李去了酒店。
余都将酒店订在了江边。
总共三间标间,房间分配一如既往,和寒假去民宿玩时一样,情侣住一起,两个Beta分给各自熟悉的朋友。
一进房间,两人熟练开始收拾行李,明天要穿的衣服挂出来,护肤用品摆出来,不一会儿规整的酒店房间就染上了生活的味道。
因为列车上两人都睡了一觉,这会儿也不困。在群里报备了一声,两人下楼游逛。
等到饭点众人到齐,望雀和薛向笛已经把酒店周边摸了个底朝天,俨然成了半个本地通,带着大家伙儿吃了一家性价比超高的苍蝇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