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朦胧中,陆晓霜抬头疑惑的望向陆玲珑的脸,恍惚中她贴近自己的耳边天真的笑着,一如回忆中阳光绚烂的日子。
而这时大堂的大门被再次打开,陆尚手忙脚乱的跑了进来,将两件朴素的衣服抛给二人。
“快!快换上跟我来!”
推开赌场的大门,铺面而来的空气中裹着浓厚的血腥味。
地下帮派的众人手执长矛结阵在街道的尽头抵抗着什么,但陷入已经陷入困境节节败退。
在他们面前狰狞着扑来的,是一些曾经是人类的怪物,如今他们的肢体都已经不同程度的变异,手臂化作粘腻的触手,或者腿部诡异的弯折整个人如同犬类一般匍匐在地。
他们疯狂的追猎着每一个仍是人类的幸存者。
再更远处还有一些女性变异而成的邪物,她们的乳房变得异常的硕大,四肢瘫软的仿佛流体,在地上蠕动而行,在小腹,乳尖,腋下乃至脸颊两侧都生长出如同阴穴一般的肉洞,翕动的不断的流淌出粘腻的液体。
如果有男性不幸被它的肢体产上,立刻就会被那蠕动的躯体包裹起来,只片刻之后肉褶掀开,吐出一副被榨干一切,形如干尸的尸骸。
而女性被她捕获,则整个人都会被吞噬掉,那女性曾经的面容将化为一张面露疯狂的血肉假面凸显在它的身上,口部张开形成一张口穴,异性的触手从中伸出,仿若长舌一般凌空舔舐。
突然,那街垒前线有数人被击飞,其他人惊骇的看着自己的前方,身躯不由自主的向后挪动着躲避。
众人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出现在前方的乃是许多身长3米甚至4米的巨人,他们巨大的身躯上附着着血肉交织的铠甲,某人痛苦面容在它们硕大的肩甲上蠕动,那仿佛从体内增生而出的胸甲上隐约仍旧悬挂着些许闪耀宝石光辉的勋章和挂饰。
一些接触过上层的人可以辨认出那勋章上是陵关城主麾下的一些世家图腾,那些延绵的世家好像从建城之初就已经存在,辅佐着一个又一个城主统治着这座神迹一般的城市。
原来他们早已被邪法引诱,成为碧落剑的奴仆。
这时,一道暗色的魔法能量突然从抵抗者的人群中射出,命中了正在率先逼近的异变贵族骑士,那看上去并不盛大的魔法竟然有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刹那间一个通透的洞口出现在那怪物的胸前,它惊疑的低下头看了看,附着在那攻击之中的法力从贯穿的伤口处快速的扩散开来,下一瞬间将它溶解为一地焦炭。
“是魔女教会的使者出手了!”辛老二高兴的拍起自己的大腿,躲在人群中的陆玲珑也点了点头。
教派仍有人力出手,说明城中的局势尚在控制之内。
接下来,更多的法术从人群中激发,将那些逼近的怪物骑士节节逼退,而就在人们振奋终于得救之时,那射向怪物的法术突然被诡异的静止在半空中,一种晦暗幽深的波动从那些怪物骑士身后涌来,那气息在宏大神圣中夹杂着难以言述的疯狂欲望。
那些血肉骑士在被气息笼罩之后,从野兽一般的状态中重新恢复了秩序,他们缓步后退排成两列,仿佛在迎接谁的登场。
从街道尽头的硝烟中,一尊可怖的身影缓步走出,它周身环绕着白洁神圣的光辉,头上带着缀满圣洁珠宝的冠冕,手中拄着一杆白金长杖,璀璨绚丽,仿佛这片天地圣光的源头。
陆晓霜惊疑不定的看着那刺破烟尘显露而出的权杖,那正是属于她的那一柄圣教裁判官权杖。在她战败后便不知所踪,如今竟然出现在这里。
而握持着那权杖的,赫然是一只肥大腐烂的手掌,蛆虫在那血肉和白骨之间蠕动穿行,神圣的冠冕之下,是一张臃肿的难以辨认的脸庞,但生活在陵关城的人们还是可以一眼认出。
“天啊,那是陵关城圣堂的主教大人…”
在主教同样肿胀得硕大的身躯上,并没有在穿着那套显然已经不再合适的牧师衣袍,取而代之的是若干个痛苦呻吟的修女。
她们赤身裸体,失神落魄,平日宁静庄重的容颜仿佛受尽屈辱折磨一般崩坏殆尽,身躯的一部分似乎也已经和主教链接在了一起。
修长白洁的四肢不雅的环抱在主教身上,成为它“衣物”的一部分。
那主教用力一顿手中的裁判官权杖,强大的圣光威压顿时压制了场上所有的魔女教徒,绝望的思绪环绕在每个人心中。
而此时主教却并未向前继续进攻,反而也如同那些异变骑士一般,缓慢的挪动让开自己硕大的身躯,在他的身后走出两道人影。
他们衣着华贵,体态优雅,没有任何异变的气息显露,那二人正是这陵关城的城主沈克己与城主之子沈天真。
“…原来城主大人也早就被邪物侵蚀了…”
绝望的低声细语在人群中扩散着。
可这时,一声轻笑从沈天真口中传出。
“你们可别把我和这帮没脑子的蠢货混为一谈”他轻蔑的看了看身旁已经失去了自主思考能力,并且完全异变的主教与骑士,“我可没有接受混沌的赠与,只是与清玄宗合作处理一些碍事的家伙罢了…”
讥讽的表情从沈天真嘴角流露而出。
“城主府的荣耀建立在这座永恒的陵关城之上,不管这个世界由谁来主宰…陵关城终究会有一个城主…我们又何必去追求那些多余的权力和力量呢?”
“呵,和你们这帮贱民说这些有什么用…打扫干净,总会再长出来的…现在我只想看看你们绝望的挣扎,就像过去万年中记载在城主录中的每一次清洗中的那样…蝼蚁们…喊吧,叫吧,然后就去死吧!”
他的父亲沈克己仍然是那一副正义凌然的表情,并未像自己的儿子这番废话,只是冷漠的完成了腐化骑士的调动,并等待更多的异变体聚集到此地,随后决然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然后他转身离去不像年轻的儿子那样对凡人的挣扎有丝毫兴趣,仿佛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