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不是的,弘晖仍旧是不想掺和的,但他对允禟道:“我会给皇上带个话,具体如何,还要看圣裁。”
允禟脸色发苦:“只是带个话啊。”
德亨坏心眼道:“不如您去求一求皇上,皇上最是心软,说不定您一求,他就答应了呢?”
允禟顿时露出如丧考妣的神色,以及,跟吃屎一样恶心的表情:“求……求…他?”
德亨:“那不然呢?”
允禟:……
允禟神色挣扎起来。
德亨任由他打算,他将火盆朝弘晖那边踢了踢,将弘晖手里捂着的那半杯泼在地上,重新倒上热烫的新茶,塞他手里。
德亨从自己袖袋里抓出一把瓜子来,咔咔咔的嗑起来。
弘晖用手肘捣了捣他:“给我点儿。”
德亨躲了躲,道:“吃多了上火,你喝茶吧。”
不给。
弘晖也不跟他争,探手将他腰间、袖袋里的荷包和口袋一一捏过去,拽下一个来,打开,倒出几颗花生糖,送入嘴中嘎嘣嘎嘣吃起来。
别看德亨身高快六尺,长的威武雄壮的,日常都是要随身携带糖果零嘴的,他自己倒是少吃,都是便宜了别人。
饮一口大红袍,唔,茶和糖果,果然是绝配。
德亨弘晖吃完喝完,觉着身上暖融融的,两人就要告辞了。
允禟见两人要走,就迟疑道:“西北我是真不想去,如果非要走的话,你们看,去缅甸怎么样?”
德亨倒是真对允禟刮目相看了,也是,好歹是九龙夺嫡中的一龙,又真能蠢到哪里去呢?
允禟皱巴着苦瓜脸,道:“听说缅甸那地儿也乱的很,也需要有人戍守吧?我还能说两句洋文,去缅甸也算有些用处。之前唐突女伯爵是我的不对,我已经知错了,你们舍不得端惠公主离京,不如让我去,我好歹是皇弟王叔,这身份,给她镇镇场子,还有些用处吧?”
他虽然不知道缅甸具体在哪里,也不知道那地儿到底什么样儿,但德亨愿意让萨日格去,那点儿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总之,他不去西宁,那地儿就是纯粹的苦寒之地,要什么没什么,难为月兰在那里一待就是十几年。
允禟有自知之明,月兰能吃的苦,他是吃不了的。
德亨似笑非笑:“就怕您这身份太大,公主自己都镇不住您?”
允禟指天发誓:“我保证,一定听公主的话,公主让我……”
“别别别,天高皇帝远的,谁又能管得了您呢?还是那句话,这事儿,要听皇上裁夺。”德亨不再二话,拽着弘晖就出了围房,打马离开了。
允禟目送两人,然后去了寿皇殿。
寿皇殿里,允禵白日里跪够了时辰,正在偏殿里用膳,膳食简单的一目了然,一碗白粥,一小碟咸菜。
有脸生的小太监和侍卫监视着他用膳,见到允禟过来,警告道:“祭奠先帝在前大殿。”
允禟和允禵对视一眼,按照以往的脾气,他定要呵斥这不懂规矩没有尊卑的奴才们一顿,但现在,他忍下了这口气,转身去了大殿祭奠。
允禵合上眼帘,沉默着将白粥吃干净。
他每天就两碗白粥,好在,这粥是新的,是热的,不是馊的冷的。
允禟祭奠完,出了大殿,他的贴身太监何玉柱牵着马过来,小声禀告道:“爷,苏努贝勒府上的六爷在前面亭子里等您呢。”
允禟牵马缰绳的手一顿,问道:“勒什亨?他等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