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拙言:……
赵昌:“要说心愧之处,只有一件,就是带累了定亲王。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唯定亲王,因对我心存怜惜,念着往年几分师徒情分,多照顾了几分,就以为我们相互勾连,阴谋乱上,实是…未有之事。”
“隆科多企图屈打成招,殊不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望今上明鉴。”
赵拙言:……
赵昌也不让赵拙言保证什么,最后闭上眼睛,不再看他,道:“你走吧,我死前,不想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你。”
赵拙言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德亨看着他僵硬着脊背同手同脚的走进现身的黑暗里,低头看赵昌。
赵昌正定定的看着他。
赵昌的气息正在急速衰弱下去,这是一直坚持的心气儿已消,存了死志了。
德亨强自压抑着愤怒,道:“师父,您再坚持一下,我一定能救下您的。”
赵昌已是弥留,道:“不,我已经是废人,活下来,也是受苦罢了。你去跟今上,请罪,就说,都是我这个老阉货,挟昔日情分,赖上了你,你不得不,送我些财物,打发我,如今我死了,你也,解脱了。”
“今上……仁慈,念在你是,他膝下养大的,孩子,会……宽恕你的。”
见德亨无动于衷,赵昌心下着急,他用尽最后的生命掐着德亨的手,用力的脸都狰狞起来,努力抬高了身体,盯着德亨的眼睛,逼声道:“你答应我!”
德亨狠狠闭了下眼,哽咽道:“好,我答应您,去跟皇上请罪。”
听到这话,赵昌“呼”的一声卸了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他松开德亨的手,眼睛努力睁开着,气绝身亡。
死不瞑目。
德亨就这么抱着他坐在地上,愣了一会,他合上赵昌的眼睛,将他放在木板上,掏出手帕,盖在了他的脸上。
又将刘狗儿的尸体抱过来,和赵昌放在一起,尽力捋直他僵硬扭曲的肢体,脱下披风,盖在他身上。
走出了刑房。
隆科多站在外头,看着他。
德亨对他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隆科多面向了黑暗,雍正帝从黑暗中缓缓走出,身后跟着赵拙言。
雍正帝:“这就是你跟朕说的,看好戏?”
隆科多跟他说,要想知道赵昌和德亨到底有没有勾结,让他们见一面,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就知道了,说不定是一场好戏。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看了一出主仆情深生离死别的大戏!
隆科多单膝跪地,铿锵道:“臣失策,但臣并不后悔审问赵昌。他在说明册的事情上可能是无辜的,但他在畅春园,仗着曾是先帝大太监,作威作福,凌虐他人,更是坐在先帝曾经坐过的位子上,受修书士子伺候读书,僭越犯上,乃大不敬之罪,罪该万死!”
雍正帝:“……起来吧。”
隆科多起身,问道:“赵昌和刘狗儿的尸体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