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海:“请。”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众人让开的道路,上了楼梯,向二楼而去。
等见不到几人的身影了,大堂顿时沸腾了,都在猜这个“蒋海”和“范大使”是何等人,看着就不凡的样子。
老板将大堂交给掌柜的看着,自己带着儿子从厨房上了二楼,亲去伺候。
范毓馪和蒋海看到老板竟先他们一步到了,都惊异了一下。
老板打开范毓馪的包厢,请几人进去,问可需要酒菜。
包厢不大也不小,蒋海让老板再安一张小桌子,自己和范毓馪去小桌会话,大桌点了菜食,让手下去填肚子。
范毓馪一看蒋海这做派,就笃定是德亨亲手带出来的兵。
范毓馪和蒋海是第一次见面,但都知道对方,也见过对方画像。
两人一个坐镇鄂罗斯联络欧洲诸国,一个纵横太平洋在加勒比海称王称霸,范毓馪曾为蒋海奔走英吉利,蒋海也曾为范毓馪所求放走荷兰海船,两人算是神交已久了。
在大堂里时候,蒋海一个手下摘了帽子,吸引了范毓馪的视线,这是常年在海上飘的国人海员经典发型。
短茬,无须,无辫,可以防虫散热,船上做活方便,不耽误事儿。
范毓馪就在猜测几人身份,等在楼梯上见到蒋海半张脸,他心下就开始将人对号。
等两人视线相对,便都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范毓馪先问道:“君如何出现在这古北口?”
蒋海笑道:“我生长在海南,不曾见过北国风光,应召回京参加万国会,见时间充裕,便从秦皇岛登岸,来这盛名在外的古北口看看。果然江山壮丽,引人折腰。”
蒋海自然是见过北美洲的冰雪的,但是,他还是认为祖国的冰雪最美。
范毓馪笑道:“风雪壮丽,却也磨人,风霜冰箭带来的都是苦痛,也只有我等闲情雅士,才会写诗做赋赞美之。”
蒋海笑道:“君胸怀天下,让人愧叹。”
范毓馪哂笑道:“胸怀天下又如何,疏忽了小家,致使子孙不肖,做下祸事,留下的不过是些不堪骂名罢了。”
蒋海挑了挑眉,疑问道:“君所说,可是指令长公子之事?”
范毓馪郁郁饮一口茶,叹息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不论有何下场,都是该的。”
蒋海呵呵一笑。
范毓馪:“君是不是也觉着某很好笑?”
蒋海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只是,我觉着,您是想多了而已。”
范毓馪奇怪:“君此言何意?”
蒋海:“君大功在身,主上定会不负。”
范毓馪沉吟道:“某自是信主上,只是,主上性坚,功是功,过是过,不可相提并论。”
蒋海好奇问道:“若是主上让君在令公子之间做选,君是选令公子,还是选自己大好前程?”
范毓馪:……
蒋海也不催促,就这么等着他回答。
良久,范毓馪道:“骨肉即前程,前程即骨肉,如何能分而选之。”
蒋海笑道:“据我所知,君之骨肉,不只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