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里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有一种冷静的关切,像在告知一项既定的安排。
雷烬没接话,只是看着碗里米饭,今晚苏晚蒸了梅菜扣肉,也是他爱吃的。
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却压不住彼此沉默里的滞涩。
他知道这场对话再继续下去,只会绕回“服从”与“抗拒”的死局,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争执。
苏晚的目光落在雷烬汗湿的颈侧,那里的皮肤泛着闷热潮红。
她垂下眼,指尖在围裙上轻轻擦了擦,语气依旧平静:“三天没洗澡了,需要吗?”
雷烬的动作顿了顿。他当然想洗,黏腻的汗水混着alpha男性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性信息素气味,让他觉得自己像块发潮的抹布。
可“洗澡”就意味着要被锁在那个冰冷的金属架上,任由苏晚的手抚过他的皮肤,那比镣铐更让他难堪。
他抬眼时,正撞见苏晚那双平静的眼。
她总是这样,在最冷静的语气里藏着最细微的体贴,也藏着最耐心的“逼迫”。
“……也好。”雷烬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麻烦你了。”
晚餐结束后,雷烬仍有足够的休息时间,看着苏晚脚步轻快地收拾着餐后的碗筷,他下意识地想帮忙。
可囚徒的身份,又让他意识到自己很难和以前那样,亲昵地走到苏晚身边,和妻子一起分担家务。
浴室的瓷砖泛着潮湿的冷光,金属固定架像一头沉默的兽,盘踞在淋浴区中央。
七点之后,按照监管中心的规定,这也是雷烬被允许沐浴的时间。
他站到固定架前,牙关紧了又紧。褪下衬衫时,他的动作格外慢,仿佛每解开一颗纽扣都在撕扯什么。
麦色的皮肤上,旧伤与新添的镣铐红痕交错,那曾是属于军人的勋章,此刻却成了被审视的标记。
苏晚背对着雷烬站在花洒旁,调试水温的手指微微发颤。
水流撞击瓷砖的声响里,她听见布料坠地的轻响,听见他赤脚踩在防滑垫上的滞涩脚步声,每一声都像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好了吗?”她的声音隔着水声传来,刻意压得平稳。
雷烬没应声,但是苏晚捕捉到了金属碰撞的轻响,她扭过头,正好看见雷烬主动将手腕伸进了顶端的铐环。
苏晚转过身时,视线死死盯在墙面的瓷砖缝上,指尖却精准地扣住锁扣,电磁锁芯咬合的瞬间,她看见雷烬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