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色的灵魂飞速飘到监狱外,朝着血族地牢的方向径直冲去。
直到从一间间狱舍中找到霍延,才彻底停在他面前,发出一道阴森可怖的嗓音。
“说,你到底把灵魂刺刀藏哪儿了?”
……
沈希感觉意识有些朦胧,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竟来到了纪氏家族后花园的参天银杏树下。
透过不那么清晰的视线,他看到纪冕……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不到二十岁的年少纪冕,正背对着自己,手里拿着把刻刀在树干上认真刻字。
颀长瘦挺的背影被清亮的阳光勾勒出一层淡淡的光影,显得不那么真实。
沈希目光在他流线漂亮的后颈上流连半晌,迈步朝人走去。
“……希冕,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
沈希听着他止不住哽咽的嗓音,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下意识站定脚步。
眸光微转,便瞧见树干上刻好的名字——
〖希冕〗
刻字工整刚劲,和他之前在意识世界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没想到这个名字竟然是纪冕亲手刻上的。
难道这时……他们俩已经分开了吗?
沈希鼻尖莫名一酸,刚想上前一步和年少的纪冕说说话,眼前便瞬间被一阵黑雾所笼罩。
紧接着,纪冕身后乍然出现一个乌黑色的灵魂,手里举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刺刀。
沈希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那把刀朝着纪冕皎白的后颈直勾勾地刺去。
沈希心跳骤然停滞,刚要冲上前抓住纪冕的手给人拉开,却在下一秒,所有景物霎时消失。
“纪冕!”
“纪冕——”
剧烈的心跳如同鼓点般撞击着胸口,沈希倒抽口冷气,登时从床上坐起身。
随着视线清晰起来,他发现自己正坐在庄园卧室的床上,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床面上,没有什么银杏树,也没有年少纪冕的影子。
更没有那个乌黑色的灵魂,以及那把闪着银光的刺刀。
刚刚的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梦。
沈希长舒口气,但还是觉得心有余悸,抓过滑落的被子裹住身体,极力平复着惊吓过度后过快的喘-息。
“怎么了?”纪冕被对方猝不及防的两嗓子直接喊醒,低眸见人坐在身侧蜷缩成一团,忙撑起身抬胳膊将人搂进怀里,“我在呢,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沈希感受到对方臂膀传来的深沉的力道,嗅到那股熟悉清甜的香气后,微微一怔。
但心里的恐惧蓦然消退几分,死死攥着被子的手这才稍微松懈下来,低低应了声:“嗯……”
他侧头对上年长自己暗红的眸子,想到刚才那个可怕的梦——有人拿刀刺向另一半自己的脖子,心底本能的惧怕与无力感再一次难以压制地窜了出来。
没忍住将脑袋埋进对方的颈窝,伸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
纪冕感觉对方的身体隐约颤抖,显然是被什么吓到了,于是抱着人重新躺好并裹紧被子,抬手抚顺他浓密的头发,缓声问:“别害怕,梦到什么了?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