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这就是命运的选择。月见月海碎碎念,一边将手伸进棺材中,将盖在上面的厚厚的石头碎屑拂去,最底下的尸体以及石像保存的物品得以全部展露出来。
“那是什么?”
五条悟虚空点了点那个月光下流淌着银白色光辉的物体。
“钥匙?”
还是一把尺寸不常见的钥匙,长度接近于手掌,很难想象该是多大的门锁才能用的上这么大的钥匙。
这回倒是没有迟疑,月见月海直接上手捡起来。轻轻吹去灰尘,他将其捏在手中仔细端详,没有回答五条悟的问题,像是整个人的魂魄都被钥匙吸进去了。
“为什么那个雕像会保存一把钥匙?”五条悟疑惑,“这把钥匙会是开哪里的锁?”
从短暂的怔愣中回神,月见月海下意识回道:“这是通往源头的钥匙。”
他很熟悉这把钥匙。
月见月海心里冒出这个念头,非常熟悉,自己肯定有见过。
“什么?”五条悟没有听清楚。
“……我是说,相较于钥匙还是突然出现在棺材中的这位更值得探讨吧。”月见月海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五条悟看穿了对方有些拙劣的小把戏,不过考虑到不久前地遭遇还是没有戳破。他轻哼一声,“好吧,就按你说的,先搞清楚这位……”
两人的目光聚焦于扫开遮挡物后的奇怪尸体。
奇怪,用这个形容词还是显得委婉了些。
五条悟心想,自己也找不出有什么更合适的话语来形容这具棺木的所有者。
突然出现在里面的,由墓碑上篆刻的信息所知,应该是一位死去多年的女性。可这具尸体并没有呈现出与死亡时间相符合的腐烂白骨化,而是以一种完整到不可思议的状态重现于世人眼中。
仿佛是不久前才刚刚阖上眼睛,纵使随便一个人过来也会这么想。看那半边完好无缺且还留有光泽和弹性的皮肤,哪怕下一秒她突然重新呼吸并坐起身来,这样的画面也不会让人惊讶。
半边?
没错,只有半边。
因为整个人以中轴线划分出来的另外半边,是覆盖了暗绿色鳞片的扭曲肌肉,黏糊的外层皮肤,退化消失掉的耳廓,以及突出的几近要从眼眶中掉出来的眼球,实在与人类既定形象相去甚远的模样。
乍一眼看上去像是什么沉迷于人体实验的变态科学家做的恶趣味拼接实验,两边实际上紧密相连,在有着姣好人形模样半边的映衬下,非人的另一半显得更加可怖了。盯得久了,鼻腔中甚至会充盈一股若有似无的海水的咸腥味。
“那个传说中的鱼人,就是这副模样的?”
五条悟用手比划了一圈尸体的右半边,组织好半天语言。
“我以为会是……有些梦幻些的?至少是更加和谐的样子。”
说起人鱼,他第一反应想到的是最常出现在绘本中的某个结局是化作泡沫的知名童话故事。如果那位作者有幸目睹到现实中的类似的鱼人模样,还会创造出那种梦幻又忧伤的结局吗?
“瞧你说的,说不定这个形态在鱼人族群内部就是美与和谐的象征呢。”
月见月海反驳,用人类的审美观套用在别的族群上未免有些狭隘了。
“而人类既没有鳞片也没有鳍的惨白皮肤,在祂们眼中就是超级难看的代名词。”
五条悟一时失语,不过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便也稀里糊涂地点头认同了这种说法。
“按照先前的推论,她应该就是返祖呈现出鱼人特征的女性,可为什么只有半边?”五条悟想不通。
月见月海耸耸肩,“毕竟返祖是一种很偶然的、充满不确定性的遗传现象,更别提出现的还是鱼人的基因性状。谁都没见过谁也都说不准,返祖最终表现出来应该是什么样的。”
“那么,她除了外表的鱼人特征,还会在其他方面表现出鱼人的种族特性吗?”
“你是想说,长生不死的特性?”
白发少年点头,又摇头。
“如果她在返祖后同时具备了鱼人的特性,那为何又会出现在棺材中。看外表也不存在外伤的痕迹,真是令人想不通。”
五条悟继续说道,“那座袭击你的雕像,还有那把钥匙,肯定和她的死亡脱不开关系。”
下意识地紧紧捂住手中的钥匙,月见月海在对上五条悟“我就知道你心里有鬼”的目光后,只得长叹一口气。
“袭击我的可不是雕像。你可以理解为,寄存在雕像这个实体上的某种能量……我知道那两个黑衣人为什么会用盖革计数器来寻找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