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师姐愿意的话,祝游不止想做师姐的朋友,还想做师姐的好友。
先前都是师姐在帮她解决困境,以后她也会为师姐做同样的事情。
许是郁晚雨难得问了她关乎己身的问题,祝游认真将心中所思道来:
“我想靠近师姐,想为师姐分忧,想与师姐亲近。”
她清澈眼眸里写满了诚恳,同时,她身子往前倾,双手按在桌面上。
这石桌其实不大,祝游这一动,就与郁晚雨十分接近了。
郁晚雨睫羽轻动,看着倏然凑近来的少女。
她的眼眸与她的心一样,澄明赤诚。
过了两息。郁晚雨道:“那你不能给我写信。”
那双清澈眼睛里闪过失落,但还是这般近,她没有退开,只问:“为何?”
“……我无心于此。”郁晚雨站起身,平静道:“祝师妹,我不能答应你。”
祝游目送师姐回了厢房。
她心中当然有失落。
但很快就消散了。
师姐这般人,交友理应会慎重。自己还不够可靠,还做不成师姐的朋友。
祝游拿起石桌的茶杯与茶壶,用清水清洗后,重新摆放了回去。
“师姐。”她道:“我回房了。”
没有回应。
—
明镜峰。掌门居所。
“师姐为何要与晚雨道破,映雪对她有不一样的情愫。”
温之庭将晏行水请来后,也不委婉,直接道出请她过来的缘由。
晏行水的目光在周围的盆栽上停留,声音不紧不慢,“你心疼你的徒儿,我也心疼我的。”
“阿庭,放宽心。”她道:“晚雨没你想得那般不知世事,过了这几年,映雪也会放下了。”
她说着,看向掌门,“这种办法,已是为她们两人都着想。”
“我不想看到我的徒儿因这份情愫耽搁修为,她虽没有晚雨那般的天资,但也是我一眼挑中的好孩子。”
晏行水习惯随身携带自己的剑,她此时坐下后,剑还在怀中。
“阿庭。不是只有你的孩子才是孩子。”她道:“眼见映雪长到这般岁数,为了晚雨或喜或忧。可你我都知道,晚雨……她哪里可能……”
温之庭眉间轻皱,“师姐慎言。难道我不曾将映雪当作孩子么,你让映雪下山游历,就不能等到她回来,再看看她与晚雨之间如何?”
“快刀斩乱麻。”晏行水认为自己没有错,她将手搁置在自己的剑上,“求道之人,需道心坚固。若因小情小爱扰乱道心,时日久了,那还得了。”
她忽然嘴角翘起,说出来的话却不太好听,“况且阿庭,不是又为晚雨找了位解闷的友人么。”
“……师姐,原来你是这般想。”温之庭面容中透出几许伤感,“我从未想过要以映雪来给晚雨解闷。至于小游,也不是映雪的替代品。”
她用手抵住眉心,“师姐,究竟从何时开始……我们竟连彼此都不了解了。”
晏行水站起身,“阿庭多虑了。今日是我失言,下次不会了。”
她说着,已离开此处。
温之庭闭了闭眼。有无力涌上心头。
她想起她的师尊,霜寒派的上代掌门。
师尊仅有她、月华、晏行水三位弟子,她们三人年岁很接近。
晏行水是大师姐,从小就爱护着她与月华。
温之庭从未想过有一日,行水师姐会对她误解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