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滴落在玉玺的螭虎上。
血色在螭虎上蔓延,极快地,又消失不见。
祝游听见识海中一声含着浓郁复杂情绪的叹息。
她脑海里回荡起一句话。
是渡疑,是祭酒,现在——
是前辈。
“你选择了什么,对应的命运就来了。”
那冷淡矜贵的嗓音,丝毫不差地,在祝游识海里,再现这句话。
—
水镜外,几位大能的神情各异。
“祭酒。”北境剑宗的衡思,似是有些不满,“你此前不是说,人皇印会交给冠绝此代年轻弟子的修士么。”
她瞥了那水镜中的少年,“此人虽不算差劲,但怎么也无法冠绝当代吧。”
衡思倒不是瞧不起这名叫祝游的孩子,能被剑尊收为唯一的弟子,在十几岁的年纪就有筑基后期修为,还使出了霜寒剑法的第四式。
无论从哪点来看,这都是个极为出色的弟子。若是出现在北境剑宗,也会是衡思会主动去关注提点的好孩子。
但。衡思道:“她还比不上时师侄。”
“你又如何知道比不上了?”晏行水抱着剑,瞥她一眼,“现下还未可知。”
衡思冷哼一声,“明摆着的事,你硬要眼瞎,我也毫无办法。”
反倒是和蓬的萧浪乐不可支,“哈哈哈,不少人押注,人皇印到底会被郁晚雨还是时乘拿走,没想到冒出来个祝游!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好像比晏行水还高兴。
“输了多少,这么疯。”衡思毫不留情地鄙夷。
萧浪笑容灿烂,“不多不多,输了半个山头,哈、哈。”
天机谷的陶知召出棋盘,排列着棋子。
“此事。”褚岫道:“祭酒若不想问天书院的名声受损,最好还是想个解释出来。”
对于其余几个宗门来说,倒没多少失望之意。毕竟她们事先也清楚,若按照祭酒的标准,人皇印却是更多的可能会落在郁晚雨或者时乘身上。
终归,这两人才是这代弟子里的独一份。其余几人各自宗门最强的弟子,哪怕放在前几十年,前几百年,也都能争争这名头。
但可惜,她们就是生在了这个时代。
现在情况有变,这人皇印居然落到了一个在半年前还名声不显的少年这。
哪怕她此时已是剑尊弟子,但在众人看来,还完全达不到祭酒事先提到的要求。
祭酒温和地笑了笑,“不必。”
这位温文尔雅的青年,将目光放到水镜中的少年身上,“她,担得起。”
“诸位。”她道:“记得将此事处理好,这么大的魔修跑进试炼大会,伤害年轻弟子,破坏试炼。你们这几个宗门,可得拿出正道领袖的气派呀。”
—
神奇的是。
祝游握住那人皇印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她迷茫地眨眨眼。
动了动身体。毫无影响。
与单禾触摸此物的不同情况,让祝游疑惑地看向师姐。
“先处理此事。”
郁晚雨看向远处过来的牧入声,“帮忙。”
这二字却是向牧入声说的。
眼覆白丝绸的美人柔弱地咳嗽几声,“一来,晚雨就差使我,真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