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便到了纪家府邸,豪奢异常,格调肃穆,近乎古时宫殿。
就连大门都要建造得如同城墙般的高度,人站于其下,都显出渺小之态。
赵管家通传过后,两侧大门往左右收入墙体之内。
祝游发觉,这原是法器。
该说不愧是炼器世家么,连造个门,都要造成法器。
赵管家瞧她一眼,“祝仙君莫要见怪,纪家历代炼器师们总有些巧思,而纪家包容,愿意让炼器师们将想法付诸实践。”
祝游笑了笑。
听出词语言下之意是,不要当土包子,之后见到什么都不要惊讶。
“何谓巧思?”秋水道:“若是为抵御外敌,这相邻墙壁掏成中空以容纳大门,外敌见了,何不直接强攻这空虚墙壁。”
她瞥向赵管家,“不过弄巧成拙,只求花花架子的玩意,也值得拿出来说道,纪家就这般水准?”
“这……”赵管家一时难堪,又不敢反驳秋水。
“三妹如今倒是口齿伶俐。”幽幽一声从旁传来,“就是不知,身为纪家人的你,为何对自家这般瞧不上。”
祝游看向说话之人,长相算不上差,就是说不上来的让人不舒服,大抵是没安什么好心。
“既然如此,还回来作甚?”那青年继续道。
“我回来,是父亲的意愿,二兄如今已是敢公然违抗父亲的命令了?”秋水微笑道:“看来,这纪家是要轮到二兄做主了?”
二兄?祝游知晓纪德有三个子女,最年长的儿子是跟先前一位妻子生的,后来那位妻子离世,他再娶,又生下一男一女。
这二兄明明与秋水同父同母,态度却如仇人。
“胡言乱语!”纪二郎脸现愠色,“说你口齿伶俐竟是还不够,现如今已然毫无教养可言,在霜寒派是如何学的?将纪家教你的礼仪全忘了不曾?!”
“二郎君!”赵管家察觉不对,连忙低声劝阻,“不可……”
可惜已经晚了。
祝游手放到腰间剑柄上,“霜寒派是你这一纪家二子提得的?”
她笑问一句,“你有没有问过你父亲,纪家家主敢如此说话么?”
哪怕纪家再如何强横,如今修仙界仍然以宗门强盛,纪家私底下自然可以不服霜寒派,但在明面上,再如何,都需恭顺。
纪二郎一时口无遮拦,却知晓这道理,此时面上无光,又想说几句软话让此事过了,心中又不岔。
父亲居然要给纪秋水那般多的家产,凭什么?!
这种明显对家族毫无眷顾之心的子嗣,不配拿家族的产业!更何况比他还多上好几成。
这传出去,旁人如何想,他如今在相谈的亲事,可是母亲许诺他必定会是纪家未来家主才能够相谈上的。
他板着脸,等着赵管家来给他递台阶。
“混账!”
一声暴喝后,又是一声清脆声响。
纪二郎捂着自己的脸,嘴角溢出血水,他身子微微颤抖,“父、父亲……孩儿知错。”
祝游看向来人,“都说世家最重礼仪,看纪家纪二郎颇为言过其实,纪德道友,究竟是你教子无方,还是世家不过虚言吹大?”
纪德外形似三十余岁,留着胡须,此时眉头紧锁,“将这混账东西带下去。”
赵管家立马应下,与随从将纪二郎面上搀扶实则拖了下去。
“是我管教不多。”纪德露出笑容,向祝游道:“祝道友见谅。”
他态度和蔼可亲,仿佛先前那些全未发生过。还平平淡淡就将祝游的话应了下来,丝毫不觉得身为家主丢了颜面。
特别是祝游乃一介小辈,他可是庞然大物纪家的家主,光论这,他居然毫无反应就忍了下来。
此人果然城府极深。
祝游心下警惕,面上从容,“无妨,以后纪德道友多加看管便是,这养儿子和狗差不多,喜欢叫唤,也得教。”
她再次故意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