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哪还有多少人非要去与宋直硬碰硬?
“你哼──”
同宋直呛声的大臣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回毡帐去了。
也有不少拓跋聿一手拔擢上来的臣子来劝宋直收剑:
“曲松、曲松。”
“哼!”
宋直收剑,翻身上马,亲自带人守着营地。
銮铃清脆,似是风中回荡着鸾鸟的清鸣。
风帽挂雪,玄马汗蒸。
刚解了宵禁的平城天街清净无人,快马扬鞭,不过两刻钟的功夫,紫宫的飞檐斗拱攀出了天边。
冯初偏头望了眼拓跋聿,清秀的面孔,目光坚毅,凝视前方。
似是察觉到了身旁打量她的目光,拓跋聿移了一瞬,但又很快收了回去。
她想赢。
冯初明白这种滋味,也彻底收拢了心神。
一行人终于离紫宫不过百丈,老远就瞧见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身着红衣,分外熟悉。
冯初眉眼凝了。
辽西郡公,冯颂,她的阿耶。
他立在马上,见拓跋聿来,也不下马,只微微一抱拳,“臣,辽西郡公冯颂,见过陛下。”
“郡公今日来得可真早啊,不知这一大早,来这紫宫前,做什么呢?”
到底是冯初的阿耶,拓跋聿语气温和,明知故问。
“微臣,奉太皇太后懿旨,昨夜番僧有言,云今日白昼出入宫禁,乃不祥之兆,恐有灾殃。”
“故令臣守在紫宫前,不许任何人出入紫宫,望陛下,见谅。”
“”
拓跋聿没有说话,她其实应当果断的,但──
“阿耶。”
身后的人儿看出了拓跋聿的尴尬,开了口,引马上前。
冯颂看向自己小女儿的目光格外复杂,“你倒还敢认我是你阿耶”
“你知不知道,你今日是在做什么?”冯颂手中的马鞭指着冯初的鼻子,拓跋聿看着心紧,下意识将她挡在身后。
“郡公知不知道,郡公今日是在做什么?!”
拓跋聿横眉冷眼,终于不再留情,“您该知道阻拦圣驾,是个什么罪行。”
冯颂深吸一口气,也当真是豁出去了,“这儿,是臣之家事,还望陛下,莫要插手”
“冯初,你知不知道,那是你姑母?你知不知道,你这身荣华富贵、我们家有如今的日子,是你姑母在紫宫中吃了多少苦头才换来的!”
冯初罕见地没能言语。
“你你在外面如何厮混、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你在你姑母那受了委屈,心有不满,也可以抱怨”
“可你、怎么能去”
年轻时征战四方的辽西郡公竟在这漫天风雪中红了眼,“怎能去、对她如此呢”
“这天下,谁都可以斥她权欲熏心,冯初,你不能啊,我们冯家不能啊”
他这个当兄长的,年轻时不能为小妹撑起一片天来,难道年老时,还眼睁睁看着小妹失去自己最在意的东西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