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你说错了。
女人和女人不能领证,但人和妖怪可以,这点妖怪比人类进步,她们明显是要依着妖怪的规矩。
沈容与认识到这点突然有些高兴,下意识问道,“为什么要等明年?”
“你很着急?”闻卿问他。
沈容与反应过来,立刻换上死鱼脸,“谁,谁急,我可没同意跟你领证。”
“好好好。”闻卿语气懒懒地上扬,“我刚预约拿号,年底结婚的妖怪多,我们排到了一月底。”
沈容与眉毛抽了一下。
这年头人和妖怪结婚居然要排队,也没见人类的民政局排长龙。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合着妖怪就喜欢往里面跳。
闻卿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人妖结婚手续比较复杂,需要向人类社会那边沟通,因此办下来不是那么容易。”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慢腾腾地说道,“如果你很急,我可以走一下后门,为了你。”
沈容与:“我说了我不急!我也没答应跟你去结婚!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闻卿抿着唇,很浅的笑了一下,“嗯,你一点都不急。”
沈容与:“”
今年的十二月份格外冷,迎来近十年的最低温,然而江城的冬天并不下雪,风是寒冷凛冽,寒意渗透了城市每个角落。
在这个冬天沈容与进入了郁期。这半年躁狂和抑郁发作的频率、强度减少了许多,并且躁期多于郁期。
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郁期,沈容与是抱着很好的心态,可依旧架不住汹涌而来的消极情绪,郁期持续了半个月,她整个人都是丧礼丧气的状态,睡眠断断续续。
闻卿没了第一次照顾沈容与发病时的手足无措,能够很好地安抚和保护她。沈容与也格外黏她,在她身上找寻安全感。
在郁期最后几天,沈容与发了一次低烧,醒来后发现闻卿在她身边照顾了一晚上。
沈容与翻了个身,与闻卿面对面躺着。
闻卿靠近她,抵住她的额头,“烧退了。”
“嗯。”沈容与盯着她看了很久,低声陈述道,“躁郁症基本没有治愈的可能。”
闻卿扣住她的手,语气温和,“我知道。”
沈容与觉得闻卿没真正明白她的意思,决心说得清楚些,“这意味着你在未来要忍受我无数次发病,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承担我向你投射而来的所有负面情绪,要与我一起陷入痛苦,这样煎熬你要忍受很多很多年。”
双相患者不适合拥有爱人这句话不是凭空而来,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忍受她的喜怒无常。她忍不住去想,这样把闻卿当作救命稻草抓着,对闻卿来说是否公平。
可从私心来说,她不愿意松开,她需要闻卿的爱。
“我不觉得是煎熬。”闻卿指尖一下下揉着她的手背,在她耳边诉说道,“我活了千年,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我是大妖,是主事,唯独不是我自己。后来我在无趣的生活里遇见了你,因为有了你,我的生活变得有趣起来,我喜欢你对我耍小性子,喜欢看你笑,喜欢你的词不达意,你带给我的是快乐,不是痛苦。”
她弯唇,注视着沈容与,“与你在一起的每分每刻,我都是甘之如饴。”
我宁愿你对我生气,也不愿意与你分开。
我爱你,连同你的眼泪。
沈容与拿手背挡住温热的眼睛,闷闷地说道,“我很麻烦的,闻卿。”
闻卿不忍看她难过,轻轻吻她,“我希望你麻烦我,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抚慰剂。”
沈容与躲在她的怀里抹了一次次眼泪,闻卿安静地抱住她,许久后忽然听到身前的沈容与模糊不清的说了句话。
闻卿垂眼,“说什么?”
沈容与鼻音很重地喊她,“闻卿。”
“嗯。”
沈容与声音又低又快地说道,“你去走个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