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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栀这一觉睡到大天亮,厨房传来响声,她手盖在眼睛上,缓了好一会才坐起来。
她恍惚中还以为回到了那日清晨,头顶的吊灯和手中细腻的毛毯把她扯回现实。
骆女士见她醒了,解开围裙对她说:“洗漱一下来吃饭。”
谢栀跟个游魂一样在家中飘荡,她清洗完毕后坐回位上,骆女士跟她舀了一碗瘦肉粥,又往她手上塞了一块三明治。
骆女士说:“尝尝怎么样。”
肉软嫩适中,谢栀点头:“还行。”
骆女士纠正她:“你应该说非常好吃。”
谢栀有些不赞成。
因为她尝过比这更美味的。
眼下为了安抚骆女士,她改了口风:“做的很好吃。”
“切,”骆女士拿出手机拍桌上的食物:“你一点都不诚恳。”
“南南念叨我的早餐很久了,给她看一下。”
谢栀持着勺子的手一顿,问:“你这是在跟她聊天?”
骆女士瞥她:“对啊。”
谢栀疑惑:“为什么我发的消息她没回?”
骆女士边打着字边解释:“不清楚诶,可能她很忙?”
“而且她在国外,有点时差很正常啦。”
她捣鼓手机:“你们俩这也太不凑巧了,每次时间都错开,想约出来吃个饭都不行。”
谢栀含糊点头,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骆女士放下手机:“不走了。”
“啊?”
很快谢栀就意识到她没在说笑。
骆女士延续之前的职业习惯,跟她发了一个excel表格,布置作业似的让她完成每天特定时间应有的任务。
谢栀感觉自己的失眠又没有那么重了。
她扯笑:“妈,你这也太夸张了,我只是间歇性的失眠。”
骆女士摇头,眼里露出心疼,她念叨:“你看你这都瘦成皮包骨了。”
谢栀沉默很久,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她过的无比健康,早上跟骆女士一起打太极,中午养花,下午下象棋。日子过的充实,每天睡的越来越久,那些胡思乱想也慢慢的从身边溜走。
她这才明白骆女士的深意,后者揪着她身上刚养出的肉,很是得意。
谢栀把前些时间画出的画搬到书房,骆女士瞟见画布中的女人,惊讶一声:“呀,看起来好眼熟。”
明明只有一个侧影,谢栀笑笑:“你想夸我画的好就直说。”
骆女士望她,直白:“这不是事实吗,还需要我夸?”
谢栀娇嗔地瞪了她一眼,至亲的赞美总会让她不好意思。她逃避地走到庭院,拿起喷壶,细细的跟花浇水。
蓝雪花和三角梅开得娇艳,谢栀面色柔和,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分享到几天前下好的社交软件里。
发出去没多久,很多粉丝披着夸张的表情包跟她打招呼,为她的回归感动。
谢栀唇角带笑,浅浅翻了翻评论区,手机插回兜里,把家里的画具拿出来摆在庭院里。
娴熟地调着颜料,美纹胶粘好白纸,她挥动画笔把眼前的画面定格在纸上。
她如这些花,在夏季的炎日下爆裂抽芽。
谢栀希望这场花期长一点,长到枯败的花枝被新长出的嫩根挤掉,她会焕发新生,也会重新在枝头傲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