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方却有人比他动作还快,擦肩而过抢先冲了上前。
只见齐子修拨开人群,以最快的速度扒开散落在地上的一片狼藉,将阮晨从下方救了出来。
好在阮晨反应迅速避开了,大灯没有伤到命门,只砸到了他的肩膀,擦伤了额头,鲜血汩汩向外渗出。
“阮晨?!你还好吗?”
揽着人的手在轻颤,就连嗓音也带上了明显的颤音,齐子修顿时只觉大脑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
“……疼。”
而此时阮晨的意识已经陷入混沌,视线迷蒙,像只受伤的刺猬一样,终于肯对人露出脆弱的肚皮。
换做平常,即使受伤,他也不会对齐子修示弱。
但是今天,他实在是太疼了。
肩膀和锁骨处大概已经骨折,刺骨的痛意源源不断传来,针扎般钻心地疼,额间伤口的失血也令他的大脑昏昏沉沉,本能地去依靠身边的人。
听见怀中的人喊疼,齐子修只觉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脏,仿佛有一只大手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心脏,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
于是他迅速将人打横抱起,一向波澜不惊的他头一次如此有失风度地大喊:
“救护车呢?救护车来了没有!”
“齐总,这边!”
闻言,佘念连忙举起手对人挥了挥,示意救护人员已经赶来了。
等阮晨被送上救护车后,佘念和齐子修一块陪同去了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齐子修的手一直紧紧握着阮晨的,从始至终都未松开。
他一边不断低声安慰着担架上的人,语气里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一边抽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现在就赶去现场,立刻调查清楚意外产生的原因。
赶到医院后,阮晨马上被送进了手术室。
守在门外,佘念给段闻洲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现在在医院后,便看向齐子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安慰人。
因为此时的齐子修单手攥紧,狠狠地对着墙面砸了一拳,然后就低下头来。
一言不发,神色还阴沉得有些吓人,叫小蛇舌草不敢上前搭话。
就在佘念犹豫该怎么缓解眼下略显尴尬的气氛时,余光一瞥,竟发现了让他意外的一幕。
只见一颗晶莹的泪珠,从齐子修的眼角滚落,沿着脸颊轮廓滑下,最终打湿了衣角。
“那个,齐总,您擦一擦吧。”
见状,佘念小心翼翼地上前,鼓起勇气给人递了一张纸巾。
听见他的话,齐子修像是才回过神来,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在触碰到湿润的痕迹后,脸上的怔愣加深不少。
“我……哭了?”
他喃喃道,语气里似乎有着讶异。
怎么对自己哭了这事这么意外?
但总觉得眼下似乎不是自己该问这个问题的时机,给人递完纸巾后,佘念便默默退回到走廊的椅子上。
看着齐子修黯然落泪的表情,以及回想起他方才慌乱的模样,眼下的他哪还有半点之前见过的波澜不惊和面无表情。
会为阮晨的受伤难过成这样,佘念怎么想也觉得并不像之前所听说的那样冷漠。
虽然小蛇舌草不懂喜欢,但这个反应,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喜欢的样子。
更何况,这种情况下要是换了其他人,齐子修肯定不会有这种反应的,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特殊呢?
这种感情,和阮晨的应该是一样的吧?
半懂不懂的佘念琢磨起来。
一小时后,手术室终于打开了门。
“谁是患者阮晨的家属?”
当医生发问时,齐子修快步上前,焦急地询问着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