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人住的都是单人间VIP病房,所以不能转到同一间病房,但段闻洲几乎全天都会待在佘念的病房内。
除了接替护工的任务亲自照顾人外,他大部分的时间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握住人的手,自说自话地同人分享着琐碎的话题。
即使得不到回应,但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陪着人,正如曾经佘念做的那样。
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佘念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即使请来了全国各领域最顶尖的专家会诊过多次,可依然找不到人昏迷的原因。
到了第五天时,段闻洲照旧在大清早就来到了佘念的病房。
但是让他吃惊的是,今天的病床却是空的,没有人躺在上面。
他心下一惊,在询问过护士得知佘念今天并没有检查后,心脏更是漏跳一拍,内心的不安忽然加剧。
——如果说佘念醒了过来的话,他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床上?如果说还未苏醒的话,为什么病床上会不见人的踪迹?
无数个猜测涌上心底,段闻洲没来由地慌乱起来,着急忙慌地冲到监控室内,让人调出了昨晚到今早的监控。
更让人意外的是,监控画面显示,从昨晚开始佘念的病房就没有其他人进出过,更别提佘念本人的身影。
房门口没有人进出,难道是通过其他的途径离开的病房?
于是调取的监控范围扩展到更大,几乎将医院内所有的监控画面都查看了一遍,可就是没有发现佘念的踪迹。
一个病房里昏迷的大活人,还能在医院凭空消失不成?
段闻洲的脸色阴沉起来,吓得监控室的保安大气都不敢出。
盯着监控画面抿唇沉思,他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又掉头大步回了佘念的病房。
病房内一片寂静,仿佛从没有人来过,只有风悄然从被打开的窗户中钻进,掀起窗帘的一角。
除此之外,房间内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
窗户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首先排除了人是走窗户离开的设想,于是段闻洲又来到了床边的位置。
病床上的被子都还是昨晚离开时的模样,平整地铺在床上,就连被角都没有掀开。
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奇怪的猜想,段闻洲愣了愣,随即伸手,一把掀开被子。
——洁白整洁的病床上,此时被子下静静地躺着一颗绿植。
那株绿色的植物叶片又细又长,稀稀疏疏地分布在根茎四周,似乎是缺乏营养,叶片无力地向下耷拉,不仅不够葱绿,表面还呈现出病态的黄斑。
除了叶片外,植物的最上方还有一朵白色的小花。
看着那朵花,段闻洲的脑海里福至心灵地,联想起了在温泉那次看到的佘念头顶的白花。
那朵白花,好像与眼前这朵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包括小朋友送给自己当做生日礼物的那束花,再加那条作为生日礼物的项链里面所放着的绿叶,都与眼前这株植物完全一致。
不管是花,还是叶片,都能对上。
还记得陆远修说过,这种植物的学名叫作蛇舌草。
段闻洲想将项链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掏出查看,直到这时他这才发现玻璃中包裹的植物居然消失不见了。
这条项链是由玻璃做成的,在烧制时提前将叶片放至内里,而如今玻璃表面连一丝裂缝都没有,里面的物品却不翼而飞。
按理来说,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又想起曾经佘念会对着植物说是自己的好朋友,会想解救人参的举动,忽然间,段闻洲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眼前这株蛇舌草,就是佘念?
就在他沉思时,得知患者失踪的院长慌慌张张地赶到病房,吓得满头大汗。
——要知道,这两位可都是医院的重点观察对象和VIP客户,要是在医院内出岔子了,那可怎么向董事长交代。
“那、那个,小段总,我这就再让人深入排查一下监控,一定会找到佘念先生的去向。”
他战战兢兢地擦着汗同人保证,却被段闻洲打断。
“不必了,抱歉其中可能有些误会,今天的事多有麻烦,请当做没有发生过。”
一边歉意地说道,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床上的蛇舌草揣进口袋中,佯装无事发生地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