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明眼尾瞥向嘉菉,心道,你最好真能长命百岁。
午饭相当丰盛,桌子快要摆不下。
嘉菉既明都卯着劲展示自己的厨艺,各种大菜硬菜,田酒吃到最后噎得慌,实在吃不下了。
吃得越饱越困,田酒困倦地回房睡了。
嘉菉既明收拾好饭桌,既明要去西屋午睡,却被嘉菉拦住。
“你来得急,西屋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去堂屋木床上休息吧。”
既明眼底一动,面色愈发冷淡,他默然去了堂屋,嘉菉果然在他面前进了里屋,房门被轻轻合上。
里屋传来田酒懒洋洋的声音:“你回来了。”
“怎么还没睡着,是不是夫君不在就睡不好?”
一阵窸窸窣窣,伴随着急促起来的呼吸。
“好了,我困。”
“叫夫君就放你睡觉。”
“夫君,睡觉啦。”
又是一阵耳鬓厮磨的动静。
“好好好,不闹了,你安生睡,夫君给你打扇。”
里屋安静下来。
既明还维持着最初的动作,坐在床边,狭长眼眸望着那扇薄薄木门。
门内门外是跨不过的天堑,是无法扭转的意愿。
田酒选了嘉菉。
他早就知道,也早有心理准备,可此时此刻,还是红了眼睛。
他放不下的。
既明缓缓躺上床,安静望着虚空,若不是胸口的微弱起伏,几乎像是个无声无息的空壳躺在这里。
一个半时辰,里屋从安静到响起笑声。
既明一直静静听着,忍不住去想,若那个人是他,又会是什么样?
太阳西斜,暑气消散。
田酒邀请既明和她们一起上山摘山萢。
“我前几天在山上发现一大片山萢,那时还青着,现在肯定都红了,我们一块去摘吧!”
她说得眉飞色舞,嘉菉站在她身边,眼神笼罩着她,眼底都是宠溺和爱恋。
田酒回头,看见嘉菉的眼神,下意识踮起脚,吧嗒亲在他脸上。
既明看着她们,轻声说:“好,我们去摘山萢。”
田酒找出既明以前戴的草帽给他,既明却道:“你们都没戴,我也不戴了。”
田酒劝他,担忧道:“虽然下午太阳不大,但你生得白,我怕又给你晒伤了。”
“没事,就这么去吧。”
既明第一次没听田酒的话,坚持自己的意见。
“那好吧。”
三人一身轻松,爬上一座茶山,山林清幽,脚下草叶柔软,时有蝴蝶低低盘旋,又飞远。
远去都是低矮山峰,连绵一片,最远处像一层朦胧青影。
既明认出来,这是他们摘栗子的那座山。
“栗子还没到时节吧?”他问。
田酒拨开横生的草叶,点头道:“是呀,还得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