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溅,大棚种植的青色叶子在他手下洗濯去污泥,在这灰色世界中增添几分生机。
“嗯,是我分身,走。”银清见她磨蹭,干脆单手把人半抱起。
岑让川顿时感到自己后脚跟都不着地,忙转身挣脱,怒道:“你干什么!还这么多人呢!”
“那你不要接近他。”银清遮挡住她大半视线,“不能盯着他那么长时间。”
岑让川以为他在吃醋,又气又好笑:“什么玩意,我就想看清他的脸。下午去世的奶奶说他眉间有红痣?真的假的?为什么你没有?”
“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可以长一个。”
“……”
说话间,她们已经来到厨房门口。
里头热火朝天忙碌着,银清把她带到这后自顾自去掌勺炒菜。
岑让川在里边兜了一圈都没找着自己能干什么。
打下手的人已经饱和,多余的菜刀砧板一套都空不出来。
包饺子酿蔬菜的位置也已经人齐,实在不需要她这个闲人。
屋外严森探头进来问:“有需要帮忙的吗?”
看到同样闲着没事干的岑让川,他不好意思地问,“咳,没有的话,要不要一块去帮忙买一次性桌布之类的?”
银清立刻阻止:“我这还缺一个人!”
岑让川看他熟练地颠勺,实在不像缺人的样子:“你缺哪个工种啊大少爷?总不能让我给你撒盐尝味道吧?”
听到这话,周围人不禁笑起来,一扫老人去世的阴霾。
银清耳尖红了,小声说:“我嗅觉不好……闻不出味……”
义工们纷纷笑道:“小岑大夫,咱们今天做菜不需要闻味道,你要是怕烧糊,我们几个能闻到呀。”
没了借口,银清只能看着她跟严森离开。
他情不自禁想跟出去,但脚步刚跨出一步,岑让川已经回身。
“要给你买点什么?”
嘴角压不住笑,银清退回灶前,给她发消息:[你爱喝的那款青梅汁。]
岑让川在门口比了个OK的手势,跟严森一块出门跑腿。
还没走出养老院门口,第二条信息发来。
[银清:不许跟他太亲密,我会盯着你们的。]
[岑让川:?]
[岑让川:你不是说听我话不监视我了吗?]
[银清:一码归一码。]
他可得防着。
天命难违,谁知道严森和岑让川之间会不会擦出火花。
岑让川看到这句,登时咬牙。
混蛋玩意,监视上瘾了是吧。
他们一路出养老院,此时外边天色已经慢慢暗下。
雪花大到需要戴帽子才能不让融化的雪水从头顶流到脖子。
最近的便利店需要步行二十分钟左右。沿着河边走,地势一路走高,河面结冰,路灯落在冰层上湿晕出小团昏黄。
在风里飘扬的柳枝像稀薄的毛发,打在二人帽子肩膀上,不断发出窸窸窣窣响动。
走到某段路时,路灯忽然“呲啦——”炸开。
“啪嗒”一声,外层玻璃碎裂。
岑让川连忙拽开严森,谁知道这家伙开车不行,平衡力也这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