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外小树林。
光秃秃的树木整齐排列成一排。
两道滚成一道的黑影踉跄着行过,走进路灯照不到的背光处。
细微水声传出,下一秒被低吟接过。
银清将人摁在墙角,激烈索取着爱意。
琥珀色眼眸淌金,在黑夜中微微发亮,眼底肆虐的癫狂犹如处在发疯期兽类。
他边吻边说:“他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我还爱着你,趁我们之间只是有条裂缝就想趁虚而入。你不会答应的对不对?你还喜欢我是吗?让川,让川,我才是你的。不要他,不要别人,只要你我。”
“等等,别脱衣服!”岑让川尽力安抚他的情绪,她搂着他的腰,死死按在他腰带上,“太冷了,我们回家再说。”
她随口一说,下意识用了“家”这个字眼。
银清眼眶蓦地红透:“回家?宾馆还是宅子?两个地方都不是我的家。回宅子没有你,它与我而言就是囚笼。在宾馆我们就只是炮友,你上完我就赶我走。我下贱,我无耻,我不要脸插足你们命定姻缘。你是不是心动了?他和你才是同类……唔。”
牙关再次被顶开,唇舌绞动,水声比刚刚大了些。
银清任她从衣摆下抚遍每寸皮肤,吻得情动,他用力拥抱她,鼻息间溢出喑哑呻吟。
他情绪太过激动,吮吻已经不满足,又想通过惯常办法来遏制汹涌杀意恨意扭曲交织下的爱欲。
岑让川不让他有这个机会。
要是每次争吵都滚床单解决,问题只会放在那堆成厚厚的账本,只等爆发之时清算这一笔烂账。年深日久,谁算得清谁欠谁。
“你先冷静。”她伸手穿过他的长发,触摸他后颈,缓慢揉着安抚。
银清想拒绝:“不……”
被她按得太舒服,又不自觉沉溺。
从颈椎慢慢往下,顺过脊骨抵达两侧腰窝,她就着凹陷处按下,涂抹霜膏那般打着圈揉。
亲吻力道减弱,觉察到他态度软化,柔顺趴回自己肩膀那刻,岑让川知道他妥协了,放下杀心,又压抑着重新变回她喜欢的模样。
可是,她们之间不该是这样。
“我没有接受严森,你来之前,我已经在准备拒绝他。”岑让川先给他吃颗定心丸,试探看他反应。
银清"嗯"了声,仍是用唇珠触碰她,带着她的手往下挪去,一寸一尺。
今日大雪,雪层绵软,覆盖在银杏树上结出的小颗白果,树身残余灼痕,凹陷入土。
他左手手掌被她压在脑袋后,眼眸半阖,像两块流金玉璜,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见她不动,银清凄楚低头,撇过脸落下两滴明珠:“其实我早该想到,哪怕现在一夫一妻制,只要不遵守,照样可以生活。你玩腻我了,想去尝尝别人的味道……”
“银清。”岑让川打断他,轻轻按在他背上,尽量放柔语气,“你不要再多想些其他,我说过拒绝他那就是真的拒绝。”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
“哪次?”她忽然有些想不起来,到底哪次自己骗他了。
他见她真不记得,不愉快地提醒:“简寻。”
“……”岑让川听到这个名字自知理亏,默然望向别处,躲避他的视线。她支吾解释,“那次,也不是故意的……就只亲了下,孩子也不是我的。再说,那次之后……我不就没再跟这种人打交道了吗……”
“如果不是我天天给你发菜花梅毒图片,你会远离这种人吗!”想到这银清又来气了,“那次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阻止,以你俩那势头说不准就滚上了。你是不是还准备用在我身上的招数来同样对待他?”
被说中心事,岑让川愈发心虚,她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强撑起气势道:“都说了你别老多想,我那会脑子不清醒,谁知道他是那种人……我这不还是回来跟你谈了吗……”
“好,你让我别多想。那这次呢?岑让川,他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人,姻缘天定。他有钱有势有样貌,在普通人里拔尖,没谈过干干净净,还是个软性子好拿捏。如果没有我,你会选他是不是!”
“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岑让川赶紧甩锅。
如果不是银清曝出命盘指引,严森今天不可能这么冲动表白。
银清气红双眼,眼看又要掰扯不清,岑让川把手从他温热腰间抽出,贴在他脸颊两侧,认真道:“你自己都说了,如果没有你。所以你知道我更喜欢你是吧?”
“你!”
她怎么能这样……
一句话就轻易反驳他,还被她哄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