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宁接过白礼生递还给他的手机,还没开口,自己却先鼻子一酸,眼眶很没出息地红了一圈。
面前这个人竟是顶着高烧半夜开车跑过来的,想到这茬,他就禁不住一阵阵心惊肉跳的后怕。
想说不值得的,想说你这样让我怎么收场。
他准备好了一切关于离开眼前这个人的铺垫,却抵不住对方拖着病躯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仿佛一眨眼自己就要消失不见。
“我很想你。”白礼生垂下眼帘,被高烧折磨了许久让他显出几分虚弱的疲态,却不改一如既往的直白与坚定,认真地问:“你想不想我?”
魏之宁怔怔地看着他,心说,想啊,怎么会不想。忙的时候没空想,一旦闲下来,遏制不住的思念就会不受控地侵占大脑。
不敢再看那双眼睛,他低头牵起对方的手,把人领到客厅沙发前坐下,转身要去厨房烧水。
“别走。”
生了病的白礼生突然变得孩子气十足,撒娇耍赖似地又握紧了魏之宁往外抽的手不肯放。
“不走,我去烧点热水。”
“不渴。”
魏之宁没法子,内心斗争几秒,索性弯下腰,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爱人眼睛里瞬间翻涌起难以言喻的情状。
“你生病了,不渴也得吃药,听话好不好?”
高烧确实会击溃人的神志,却改不了某些刻进骨子里的本性。白礼生在他仿佛诱哄稚童的话语下,点了点头,却还是不松手。
“你亲我了。”擅长抓重点的本性。
魏之宁硬着头皮承认:“对,亲了。”
怎么着吧。
“为什么亲我?”
“……不为什么。”
“那你也会这样亲别人吗?”
怎么可能?
“不会。”
“亲吻只会给喜欢的人,你没有亲过别人,只亲了我,你只喜欢我。”
好你个逻辑怪。
魏之宁猛地抽回手,矢口否认:“不是。”
“就是。”
魏之宁心乱如麻,气势汹汹地按住白礼生的肩膀将力有不逮的病人压倒在沙发靠背上,色厉内荏地说:“别跟我争这些,我不想欺负病人。”
躲去厨房烧水的空当儿,魏之宁掏出手机查了查,深夜十二点多,外送软件上显示,附近最近的一家24小时药店送药上门也需要一个半小时,离谱得不像是在繁华闹市区。
他因为不经常在这儿住,这套少有烟火气的公寓里亦没什么常备的药物。毕竟,谁也想不到某天会有人生了病不去医院,却深夜驱车往他这里跑。
周婶那儿倒是有个药箱,治疗头疼脑热的药还很齐全,而且一来一回也不过二十几分钟的脚程,比叫外送快多了。
等魏之宁在脑子里合计一番,回到客厅,看见白礼生抱臂阖眼歪靠在沙发上,英挺的眉正难受地拧起。
他快步走过去轻轻把人摇醒,“别在这儿睡,我扶你去床上。”
白礼生撩起沉重的眼皮,乖乖听了魏之宁的话,撑着沙发扶手就要站起身,结果一阵天旋地转,他身形不稳地晃了晃,被魏之宁及时托着后背,接着拽起胳膊往自己肩膀上一架。
把人扶进卧室,扒掉外套,摁倒在床上,室内暖气很足,白礼生近在咫尺的呼吸炙热,没一会儿魏之宁就出了一身汗。
“难受就睡会儿,我出门给你拿药。”
“别走。”白礼生依依不舍地抓着他的手。
“再烧下去你人就傻了。”魏之宁板起脸,“别犟,我很快就回来。”
烧得滚烫的手紧箍他的手腕,讨价还价道:“五分钟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