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骆飞雪必然会嫁与李兰钧,她夹在二人之间又算什么?
李兰钧过于沉重的情意让她无法动弹,而骆飞雪……自己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南园形同摆设,被迫接受夫君与她人两厢情愿的一生吗?
爱欲其生,恶欲其死,即使她交付一生,李兰钧也绝不会可怜她。
“跟她无关。”骆飞雪起身扯开他。
叶莲抬眼看向她,又怯懦地低下头。
“你们跟着同芳去煎药吧。”骆飞雪接着说道。
同芳福身,上前一步打破僵局:“走吧莲儿。”
云儿见她怔忪,拉着她的胳膊起身,一路把她领到代煎处。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到了一列陶罐前,盯着伙计一边倒药一边看火,云儿轻叹一声说道。
“不,是我……唉,我也不知道。”
叶莲脑中一片混乱,垮着脸回复她。
“骆小姐是个好相处的,你莫要这样担心了,日后共处南园,说不准还更热络呢!”云儿不明白她的苦衷,却也开口安慰道。
“我选错了吗……”
红儿的声音仍在脑中回荡,她无可奈何地扯出一抹笑,无助地问道。
云儿闻言,口齿不清地告诉她:“也不能这样说,就是、只是……你身处南园,主子的心意不可不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稍有权有势些的男子,不都是三妻四妾么?少爷虽跋扈,但总的来说还是个好归所了。”
陶罐咕噜冒着热气,把药草的苦腥统统发散出来,叶莲揩揩鼻子,略微屏住呼吸。
“云儿你呢,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男子。”她问。
云儿顿了顿,思忖过后回道:“大抵就是有手艺能养家糊口,踏实过日子的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
叶莲定神看着檐边晒着的干草药,一字一句说着。
层云遮日,墙隙间豁开一道陈年旧孔,杂草纷杂长在周遭,绽出一粒一粒的小花。
灼日冒出头,走过蜿蜒的石子路,桃花已落满枝,各色花木争相攀展,在一众繁复的堆景中,李兰钧坐在书房前小院里,背着她弯腰似在捣鼓着什么。
“少爷在做什么?”
叶莲拎着草绳绑住的药罐,出言问道。
那人的身影一晃,转过头看着她道:“怎么才回来?”
“在青云医馆煎药,耽搁*了些时辰。”叶莲解释说。
“哦,”他手上仍动作着,随即撑直腰杆心不在焉地说,“杨遂真是愈发烦人了,仗着自己官大,把我当什么使唤……”
“杨大人不是要走了么,怎么还不急收拾行囊?”叶莲问。
“哦,他递了缓任印信,平儿病得厉害,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李兰钧背着她道,并不回头看她。
叶莲走近,探头探脑地出言说:“那少爷岂不是还得等几月才能就任?”
“红示都贴了,我上任通判早就铁板钉钉的事,他就是偶尔过来帮衬而已。”
他回道,忽然双手抱着什么要抬起来,“你看——”
他将雪白的一团举过头顶,那团毛绒绒的东西扑朔几下,蹬着腿挣扎着要跑。
是只巴掌大的兔子。
“少爷想吃兔肉了?”叶莲走近接过那只白兔,抱在怀里拍了拍它的背。
李兰钧一噎,转过头嗔道:“我缺这二两肉吃?”
叶莲故意这样说,得到他的反应后满意地勾了嘴角,明知故问:“那买它来做什么,园里已有不少禽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