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岁岁拦了辆出租车,没多久车子便停在了火锅店门前。虽是盛夏,店里却依旧人声鼎沸,蒸腾的热气混着麻辣鲜香扑面而来,玻璃窗上凝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岁岁,给你看!”刚落座,韩芳就迫不及待地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一张男生的照片。“这是谁呀?”秦岁岁接过手机,照片里的男孩戴着眼镜,笑容清爽,一副斯文书生的模样。“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韩芳撇了撇嘴,原本兴奋的语气淡了几分。“你不是刚分手没多久吗?”秦岁岁有些意外。“别提那个渣男了,我早翻篇了。”韩芳嫌弃地摆摆手,顺势将一盘肥牛倒进翻滚的红汤里。“这个虽然没什么感情基础,但……挺合适的。”“合适?”秦岁岁搅着碗里的调料,筷子尖在香油碟里划出小小的漩涡。“就是门当户对,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韩芳苦笑一声,塞了片肥牛进嘴里,“——我妈的原话。”她又补了颗牛肉丸,嚼得用力。“门当户对”四个字像根细刺,蓦地扎进秦岁岁心里。她垂眼盯着碗里浮着的香菜末,突然没了胃口。“说曹操曹操到。”韩芳突然把手机屏幕转向秦岁岁。“相亲男约我吃饭呢。”她拇指飞快地敲着键盘。“那你快去呀。”“我跟他说改天吧,今天先陪你。”韩芳满不在乎地把整盘牛肉倒进锅里,红油顿时翻起汹涌的浪花。电话铃声却在这时突兀地响起。秦岁岁从只言片语中听出对方执意要过来,眼见韩芳推拒不过,她轻轻插了句:“让他一起来吧。”韩芳犹豫两秒,终于对着电话报出了火锅店的地址。一刻钟后,徐绍然出现在了火锅店门口。“这边!”韩芳站起身,冲门口招了招手。徐绍然走近,韩芳笑着介绍:“这是我闺蜜,秦岁岁。”“你好。”徐绍然点头,笑容温和。“你好。”秦岁岁也礼貌回应,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他叫徐绍然。”韩芳补充,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秦岁岁心领神会地抿了抿唇。“我没打扰你们姐妹谈心吧?”徐绍然性格爽朗,主动找话题,自然地坐到韩芳身旁。秦岁岁安静地看着他们。徐绍然熟练地替韩芳涮肉,两人说说笑笑,偶尔韩芳还会笑着推他一下,氛围轻松又亲昵。——真好啊。她忽然有些恍惚。自己和霍禀吃饭时,从来不会这样。即便他们已经领了证,是法律上的夫妻,可相处时却像隔着层玻璃,客气又疏离。……算了,反正再过几个月就离婚了。她低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试图压下心里那股莫名的酸涩。“岁岁,喝不喝?”韩芳举起啤酒,脸颊已经微微泛红。“不喝了。”秦岁岁摇头,想起霍禀曾说过的话——“别在外面喝酒,免得麻烦别人。”“那这个给你。”韩芳塞给她一杯冰镇可乐。秦岁岁接过,一口气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短暂地缓解了辣意,可没过多久,胃里便隐隐泛起刺痛。“岁岁,你说他靠不靠谱?”韩芳拽着徐绍然的袖子,醉醺醺地问。“我先送她回家,她喝多了。”徐绍然扶住韩芳,语气沉稳。“还是我来吧。”秦岁岁快步跟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徐绍然笑了笑,当着她的面拨通了韩芳妈妈的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这下放心了吧?”秦岁岁点点头:“嗯,路上小心。”她站在路边,目送他们上车,直到车尾灯消失在夜色里,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今晚本来打算住韩芳家的。可现在,她只能回云境酒店。胃部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像有一把钝刀在缓慢地搅动。她拦了辆出租车,一上车就蜷缩起身子,低声催促:“师傅,能开快一点吗?”车终于停在酒店门口。秦岁岁捂着胃,脚步虚浮地走进电梯。好疼……电梯门一开,她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只能蹲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勉强撑起身子。从电梯到套房,不过几十米的距离,此刻却像走不完似的。冷汗顺着额头滑下,她死死咬住嘴唇,生怕自己会疼得跪下去。——不能在这里倒下。——不能……让霍禀看见她这副样子。可身体终究撑到了极限。她踉跄了一下,终于还是蜷缩在走廊上,指尖死死抵着胃部,呼吸都变得艰难。……不能倒下。秦岁岁咬牙撑起身子,指尖发颤地拧开套房的门锁。,!她踉跄着翻出医药箱——霍禀准备的,里面每样药品都贴着标签,连胃药都分门别类放好。(一种温和,一种速效)。胡乱吞下两片药,温水灌得太急,沿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真是够难看的……她蜷进沙发角落,昏沉中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叮铃铃——闹钟响起时,秦岁岁猛地睁眼。身下是柔软的床垫,不是沙发的硬革表面。————我怎么会在床上?她怔忡地环顾四周,窗帘缝隙漏进一缕阳光,正好照在床头柜的水杯上——杯底残留着半片未化的胃药。“叮。”手机震动。秦岁岁一把抓过来,却在看到韩芳名字时垂下肩膀。【岁岁,我昨晚喝懵了!你一个人回去没事吧?】她垂下眼睫,飞快打字:【没事,你好点没?】水流声哗哗响起。秦岁岁一边刷牙,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回复消息。镜中的女人眼下泛着淡青,嘴角还沾着一点牙膏沫。自从霍禀不再顺路送她,地铁早晚高峰成了日常。秦岁岁已经学会在拥挤车厢里护住包,还能提着一杯豆浆不洒。“所有人注意。”安雅叩响办公区玻璃墙。“周五设计大赛结果在云境酒店公布。”她目光扫过众人。“报名者必须到场,高层很重视。”高跟鞋声远去后,办公室立刻嗡嗡作响。:()隐婚危情:冷面霍少追妻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