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门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便利店的宁静。
叶翎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笔扔出去!他心脏狂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上笔记本,慌乱地塞回书包最深处。
销毁完罪证,他忙挤出一点职业微笑,抬起头看向门口。
这一看,差点让他魂飞魄散。
只见江涟正昂首挺胸地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群穿着统一运动外套的体育生,其中就包括校泳队那个眼熟的板寸头。
一群人高马大的男生瞬间填满了小小的便利店,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哟!又是你?”板寸头率先冲了上来,双手撑在收银台上,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容打量着叶翎,“这么巧?小叶同学?你该不会真是……跟踪我们江哥过来的吧?”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在叶翎和江涟之间暧昧地瞟。
叶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想开口辩解,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就截断了他。
“看不出来吗?”江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近前,语气平淡,目光冷冷地扫过,“他是在这里打工。”
几个队员顺着江涟的目光,一起看向叶翎身上那件印着便利店logo的围裙制服,顿时了然。
“哦哦,打工啊!”另一个瘦高个队员挠挠头,看着叶翎谨小慎微的样子,脸上露出点同情,话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小叶同学,马上高三了,学习这么紧张,你还在外面打工?挺辛苦的吧?”
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不妥,高中生出来兼职还能因为什么?他尴尬地看了看同伴,又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江涟的脸色。
气氛一时有几分凝滞。
板寸头反应快,打圆场又使眼色:“咳,那什么,正好训练完都渴了饿了!来来来,照顾小叶同学生意!大家随便拿点喝的吃的!”
一群人立刻会意,纷纷涌向货架,七手八脚地开始“照顾生意”。
一时间,便利店里热闹非凡。
各种零食饮料被堆到收银台上,垒成小山。叶翎手忙脚乱地扫码装袋,热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他既要应付这群热情的体育生,又要承受着来自江涟那存在感极强的注视,压力不可谓不大。
江涟就站在收银台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拎着一瓶冰镇矿泉水,面无表情地看着叶翎像只忙碌的小蜜蜂,被他的队员们围在中间。
板寸头笑嘻嘻地把一盒进口巧克力单独拿出来,直接推到叶翎面前,还自来熟地拍拍叶翎肩膀说:“小叶同学,这个买一送一,我吃不完,送你当加餐了!”
“真的吗?”叶翎那双榛子色的眼睛瞬间亮得像盛满了星星,惊喜又不好意思地小声道谢,“谢谢……”
江涟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倏然收紧。他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像是覆上了一层薄冰,冷得吓人。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离他最近的瘦高个队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瘦高飞速进行了人情世故的权衡,忙凑到叶翎面前,关切道:“叶同学,以后在学校遇到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们游泳队啊!别客气!”
“还不回去训练,干嘛呢?”
江涟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打断了瘦高个的话。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如有实质的烦躁。
队员们被他看得浑身一凛,瞬间噤声。
板寸头反应最快,一把扯住瘦高个,对着江涟点头哈腰:“走走走!马上走!江哥别生气!”
一群人如同被猛兽驱赶的鹌鹑,拎着刚买的大包小包零食,落荒而逃地冲出了便利店大门,速度快得卷起一阵风。
叶翎看着瞬间空荡下来的便利店,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汗湿了。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开始收拾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收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