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江梦余微凉的指尖时不时拂过她的皮肤,都没能让她的体温降下来。
薄薄的里衣贴在秦霜意身上,就在她还以为江梦余还会再进一步时,这人却忽然停了下来。
借着从窗纱透进来的月光,秦霜意隐约看见江梦余抬起了手臂。
腰间很快被人给抱住了,秦霜意在短暂的僵硬过后,很快又强行让自己放松下来,她垂着眼,顺着江梦余的力道一起倒在了床上。
面前的人半压在她身上,一头乌发自然垂落在身侧,发尾不经意地扫过秦霜意的侧脸,让她的心尖都跟着缩紧了片刻。
秦霜意说不清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期待还是拒绝。
如果江梦余真的想做什么,她会推开她吗?
秦霜意心不在焉地想着。
然而江梦余却很快就支起身子,她拉开锦被,躺在了秦霜意的旁边。
身上空了空,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在顷刻间远离了,秦霜意一时间竟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床帐里安静了下来,秦霜意默了几秒以后,忍不住偏过脑袋看向躺在自己身旁的人,江梦余侧着身子,眼睛已经闭了起来,呼吸绵长而平稳。
她说睡觉,竟然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
秦霜意不禁蜷起了指尖,她还以为……
江梦余大概是真的累了,她没再说什么,只随意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了秦霜意的身上,脑袋就靠在秦霜意的肩膀旁边,像是将秦霜意当成了布偶娃娃。
明明她的行为并不算过分,可秦霜意却久久难以放松下来。
她还是头一次和江梦余同床共枕,上一次江梦余虽说也睡着了,但也只是靠在她怀里,并不像现在这样,两人的头发都缠在了一起。
秦霜意睁眼望着头顶的纱帐,耳边是江梦余清浅的吐息,搭在她身上的那条胳膊不重,却让她难以忽视。
她被江梦余的气息包围了。
秦霜意一动不动,她躺得极规矩,手臂克制地放在身侧,没有挨到江梦余的身子,只是目光不知何时又落回了江梦余身上。
这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秦霜意想起才进屋时,江梦余那张惨白的脸,她的身子实在太弱了些。
还总是取血喂蛊。
说起来,江梦余的那条黑蛇去哪儿了?
今晚似乎没有瞧见。
秦霜意的心思连绵起伏,不断变换着,却都跟江梦余有关。
身旁的人很安静,明知道江梦余很有可能不会再醒了,秦霜意却依旧不敢动,怕惊扰到她。
再等等吧,等江梦余睡得再熟一些,她就离开。
秦霜意如是想着。
她下意识忽略了自己心底的那一丝庆幸和不舍。
此时的她眼里心里都只有江梦余一个人,根本不知道将军府里因为她的不在而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波动。
秦潋之从前两天开始就有些不舒服。
原本喝了大夫开的药之后,她的风寒已经好了不少,谁知今晚夜里竟然又发起热来。
这可把宋栖烟吓得不轻。
原本她怀秦潋之的时候,就因为孕期多思,导致秦潋之从生下来开始身体就一直不好,不过是小心地金贵养着,这些年才没出什么问题。
这回她的病来势汹汹,宋栖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偏偏秦潋之又极懂事,明明已经很难受了,却依旧不吵不闹,只是在喝了药之后,拉着她的衣袖小声说:“阿娘,我想姑姑。”
看着女儿苍白憔悴的小脸,宋栖烟忍不住红了眼。
这会儿夜已经深了,她其实不应该去打扰秦霜意,只是秦潋之眼底的期待太明显,宋栖烟一时也有些顾不上了。
她想,阿意平日里也很疼潋之,她应当是不会介意的。
宋栖烟当即派了人去请秦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