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飞年闻言,替主人拿出银针,用酒、热水和蜡烛火焰分别处理了一遍。
“你仔细想想,这两日还吃过喝过什么东西,不要遗落。”南钰冰又问。
“哦,路上口渴,喝了茶摊的茶水和几口河水,还吃了一碗馄饨。”阿水道。他昨日回家路上就隐约觉得头晕,到家片刻开始发热,吃了药也不见好转,今日反倒还添了呕吐,他觉得自己运气真差,日后还是和从前一样,城中做做工,不再出去了。
南钰冰点点头,为阿水行针。
阿水解开上衣,躺在榻上,半信半疑地看着南钰冰施针。他一回来,娘就和他夸此人医术高明,还教小孩识字,以为是个白胡子老头,没想到是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
“大娘宽心,令郎并不严重。若再有新的情况出现,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南钰冰行过针,嘱咐道。
见南钰冰二人离开,阿水躺在床上,犹疑地问:“娘,这大夫这么年轻,能行吗?要不还是找以前的那个吧。”
“你就放心吧,还不相信娘的眼光吗?”张大娘道。
“眼光?若是眼光好,岂能看上那个只知酗酒早忘了家在何处的爹?”阿水暗自腹诽。
“你看,这针扎上你立刻就不吐了,还不是说明人家厉害。”张大娘又道。
“还真是哎。”这一提醒,阿水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全然没有想吐的感觉了。
张大娘递过一碗水,“快,再喝点温水,早些休息。”
“嗯。”阿水道。
另一边,南飞年在张大娘家就已经看出主人在给阿水诊脉时神色有些变化,这会儿离开张大娘家院子,才问道:“主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南钰冰皱眉摇头,“我也不太确定。”
“主人医术高明,不会有错的。”南飞年道。
突如其来的“吹捧”逗笑了南钰冰,他戳了戳飞年的脸颊,“也没有那么厉害啦。阿水的脉象,并非寻常病症,倒像是中毒……”
“中毒?”南飞年声音带了一丝惊讶。
“对,而且还不是寻常的毒药,所以……我也不确定。看样子他也不是什么江湖中人,怎么会被下毒呢?”南钰冰疑惑道,“难不成是无端受了牵连。”
“我去替主人查探一下吧。”南飞年提议道。
南钰冰摇摇头,“假如真有什么恩怨,我们也不好去沾惹,先回去试试能不能找出解毒的方法再说。”
“嗯。”南飞年点头。
次日。
魏老先生和几位大夫早早被叫起前去了军营,县衙不曾准备马车,他们只好步行前去。路途说远不远,也有近半个时辰,几人到时都已气喘吁吁,尤其是魏老先生。
“你说这,让您走这么久的路,真是太不体恤了。”其中一位姓季的大夫替魏老先生不平道。
魏大夫拍拍男人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季大夫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小将军好。”几个人看楚泽铭前来,纷纷问好。
“诸位好,随我来吧。”楚泽铭微微点头,带几个大夫到了伤兵营帐。
几人到时,却看见刘大夫在帐前来回踱步,焦急等待着。
“刘大夫,这是怎么了?”楚泽铭问道。
此时刘大夫额头上已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哎!小将军,昨夜有两个帐各有一个病死了的,我们几个也是束手无策啊!”
楚泽铭大惊,未曾料到会出现死人的情况,速令魏大夫等人进帐察看。
几个大夫诊了一圈,又去看了病死士兵的尸体,商讨了半天,也没出个统一的结果。
“到底怎么样了?”常茂亭听到有病死之事,也赶来大营,见几个大夫坐一边讨论,不耐烦地催促道,声音急躁又严厉。
魏大夫悠悠起身,行礼道:“将军容禀,我等还在商议,依老朽看,像是疫病。”
“疫病?那怎么办?”常茂亭道。
“可令将士都以巾遮住口鼻,切勿接触伤者吃食衣服,我等会尽快诊断。”魏大夫道。
“限你们三日,我要听见准确的结果,不然兵士病死没人打仗,就换你们顶上去。”常茂亭道。
几个大夫颤颤巍巍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