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景胜那出来后,于知乐直接回?出租房,睡了?一下午。
她太累了?,头痛欲裂。
漫长的一觉并?没有带来任何舒适和好转,那种蹬蹬直跳的疼,跟她的额角如影随形,像有看不?见的榔头一直在?那玩命敲。
傍晚,去医院看袁老?师之前,她在?小?区门口的药店买了?盒布洛芬。
停在?附近的一只垃圾桶边上,于知乐拆开药盒,掰裂锡箔纸,也没和一口水,直接把那颗胶囊干咽了?下去。
在?原地停了?一会,于知乐拿出手机,取消了?飞行模式。
其实景胜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已经拉黑,可?她还是害怕,害怕自己意志力不?够。男人的一点主动,都会使她心软回?头。
确认手机里干净得像从没有人驻扎过,于知乐把它重新放回?去,走进涌动的风里。
拎了?盒什锦果篮,于知乐再次回?到医院,徐镇长可?能已经回?乡,病房里只剩袁慕然和袁师娘两个人。
一个待在?床边,撑着脸打瞌睡。
还有个坐在?床尾的陪护椅上,盯着快见底的吊水瓶。
袁羌义仍在?昏迷状态,双目紧阖,脸上还插着鼻导管吸氧。
这位曾有着陈坊最?高学?识和名望的老?先生,已见不?到一丝一毫当年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神?气。
于知乐轻手轻脚进门,袁慕然没想到她又会过来,匆忙起身。
袁师娘也跟着看过去,她动了?动唇,想说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于知乐拐到床边,把果篮放下,小?声道歉:“师娘,对不?起。”
女人忽然双目湿润:“不?怪你,是他自己想不?开。”
袁慕然深吸一口气,叹出。而后绕到他们身边,按了?按床边的按钮。
没一会,护士过来,重新换了?一瓶水。
于知乐走回?床尾,袁慕然示意椅子:“坐。”
她摇头:“不?了?,没事。”
袁慕然多看她两眼,只觉她面色惨白如纸:“你不?舒服么??”
女人还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没事。”
袁慕然走去置物柜,取了?一只一次性纸杯,给她倒了?杯热开水:“喝点水。”
“谢谢。”于知乐接过去。
“别客气。”
于知乐把杯子端在?手里,此时此刻,她的指腹仿佛才有了?触觉,喉咙里才感知到干涸。
原来这是烫,原来这是渴。
安静片刻,袁老?师又睡了?过去。
袁师娘才松懈下身子,朝床位两个年轻人望过去:“小?于,你坐啊。”
他们不?发一言,一左一右站在?空椅子旁。
她本来对于知乐心怀怨言,毕竟申遗的事是这女孩子先提的。但看她这么?对袁老?师这般上心,一天跑两趟,那些不?悦也就?冲淡了?不?少。
于知乐仍旧摇头。喝掉整杯水,在?找往哪摆时,一只手已经伸过来,接了?过去。
“还喝吗?”袁慕然问。
“不?用了?。”
饶是这样说,他还是又接了?杯热水,放在?床头柜,冷着。
等袁慕然再回?来,于知乐低声问:“袁老?师怎么?样?”
袁慕然回?:“看预后了?,医生说出血量不?算太大。”
“嗯。”万幸。于知乐的爷爷,就?是死于脑出血。
这时,一个老?太拎着饭盒,走进病房,好奇地打量了?他们好几?眼,才走到相?邻的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