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颇通灵性般朝她吐了个泡泡,在池中有力拍了个水花后沉进水底。
卫阿宁掏出灵佩摁亮,将此处情况上报给薛青怜与裴不屿。
好奇怪,消失好一段时日的魔居然卷土重来了。
回想起方才那只无头魔,卫阿宁心中疑窦丛生,贴近谢溯雪问道:“师姐说,上次揽月池一事后,已联合长老们将合欢宗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为何还单单落下一只魔呢?”
不应该啊,女主这么靠谱的人设,肯定不会遗漏任何一只对众人有危险的魔。
可他们刚才遇到的无头魔也如假包换,真得不能再真了。
忖度片刻,卫阿宁感觉脑中似隐隐有一根线,却怎么都链接不起来。
方才那只无头魔粗略看起来已有相当于人族修士中玄境三阶的实力了,总不能也是那位大能魔族的宠物吧。
还好有谢溯雪在,解决了那只魔,不然还得引发更大的骚乱。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卫阿宁看了眼天上月:“按理说,刚刚那无头魔弄出的动静这般大,但合欢宗眼下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深蓝天幕中,云褪月现,巨大月轮幽幽散发着皎洁银芒。
看久了有种令人眩晕的奇异视觉,仿佛那蟾宫中藏着未知活物。
“我不知道。”
收刀入鞘,谢溯雪眉心微蹙,抬手捂住左边半张脸。
眼中隐有红芒闪过。
“事情紧急,我们先去找掌门禀告此事,让他们来处理。”
身后久久没有传来脚步声,卫阿宁脚步微顿。
她回头看了两眼,推着仍在发愣的谢溯雪穿过莲池,“这位小谢师兄,你已经不是会迷路的小孩子了,该不会还要我牵着你走吧?”
想起方才他与无头魔对峙的场景,卫阿宁又侧眼打量了他几下,“对了,你有受伤吗?我这有师姐给我的上好伤……”
听薛青怜说,此药来源于药王谷谷主亲手所制,因而效果极好。
“没有。”
谢溯雪晃晃脑袋,如鸦羽般长睫垂落,遮住大半的瞳孔。
不复平日里带着笑意的弯弯眼眸,没什么情绪,眼神平静得近乎漠然。
卫阿宁默默别过脸,将未说完的“药”字咽回肚子里。
握着伤药的手正欲缩回袖中,蓦地,右手手腕被带着粗粝触感的手紧紧握住。
这个举动吓了她一跳,身体不受控制,险些因为惯性往后摔倒。
眼前天旋地转,瞬息间,被少年压至红漆柱面上。
她退无可退,腰肢被抵在柱子上。
下意识想缩回手,卫阿宁却发现对方握得更紧了,抬头间对上一双清亮似猫眼的圆瞳。
月色流淌,琼浆倾泻。
如碎银的光斑洒落在那双眸子当中,无底洞般的幽暗淹没所有光点,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无机质眼瞳。
静默良久,卫阿宁没有像平日那般同他唱反调。
只是举起他单方面握住自己的手,试探性张嘴问道:“小谢师兄,你这是?”
怪怪的。
从斩杀那只无头魔起,谢溯雪就变得怪异,格外淡漠安静。
甚至安静得都过了头。
寂寥月夜中,少年喉间溢出的低吟气音格外明显,似垂柳轻拂过水面,在耳畔漾开。
卫阿宁脸色微变,她立即抬头去看谢溯雪。
却见他面上苍白,一丝血意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