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挺会哄小孩的呢。
皑皑新雪覆盖,好似世间唯余白茫茫的雪景。
意料之中的,幻境仍旧有序地运行。
幻境大概是暂时出不去了,卫阿宁悄然叹了一口气。
偏头,瞧了眼安静依偎在身侧的男孩。
不过她也不后悔护下这孩子就是了。
“怎么了吗?姐姐。”
男孩朝她抿出个甜甜的笑来,衬着那张净若初雪的脸,愈显乖顺。
卫阿宁轻轻摇头,揉一把他蓬松黑发:“没什么,只是在想如何出去的办法。”
“其实你们杀了我的话,就能出去了的。”
男孩乖顺蹭了蹭脑袋上的掌心,与她对望,“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姐姐?”
他表情懵懂,眸底呈现出一种清澈的好奇,像极了初生降世,刚接触世俗法规的幼崽。
“说什么呢,姐姐像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吗?”
卫阿宁戳了戳他柔软脸肉:“小孩子家家的,别老是把杀来杀去的话挂在嘴上,一点都不吉利。”
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想法,只是若真的按照这个办法去破除幻境,总觉得有些不妥。
卫阿宁眼眸微眯,朝远处望去。
茫茫雪幕中,少年郎君一身白衣,身姿笔挺如松,踏雪而行,行走间似融进雪色之中。
乌黑发丝缀了层朦胧薄光,在天地铺开的雪景中,宛若一点烟墨游动。
很是突兀的,卫阿宁莫名想到一个比喻。
谢溯雪很像一只漂亮精致的纸鸢。
可若牵着的线一旦断*了,纸鸢便再也寻不到归处。
他的记忆就如同牵着纸鸢的线,若真亲手斩断,便再无过去可言。
人不能没有过去。
没有过去的话,就不会有现在以及未来了。
有风携带着雪絮徐徐拂过脸颊,卫阿宁往手心呵了一口热气。
热气遇冷,在掌中凝成一层薄薄细细的湿润水珠。
卫阿宁思考片刻,也没往更深处去探究谢溯雪为何不详说的原因。
他的事情,其实没有全都必要告诉她。
但这点记忆,她想尽力替他留存下去。
权当做是她的一点私心吧。
面前投落下一片漆黑的影时,卫阿宁回神。
她仰起脑袋,与之对视,“有找到破除幻境的线索吗?”
“并无。”
谢溯雪道:“这个幻境,太稳定了。”
稳定,毫无破绽。
好似唯一法子便是杀掉以前的他,这个幻境才会自行消解。
少年的视线貌似随意地扫了眼身侧男孩,卫阿宁顿时警铃大作。
她蓦地站直身子,挡住他的视线,“你答应过的,不能反悔。”
“我没有这个想法。”
谢溯雪很是奇怪地看她一眼,“我既答应过你,便不会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