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阿宁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察觉出周遭有什么动静。
没有机关,也没有暗坑。
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这般想着,卫阿宁遂放下心来,朝上面喊道:“小谢师兄,可以下来了!”
身旁骤然罩下一片阴影,她颤了颤,瞧清那抹垂下的嫣红耳坠时又放下心来。
攥紧掌中照明的蜡烛,卫阿宁张嘴:“小谢师兄,你看看墙上的壁画。”
她转过身去看他,“这个壁画,看起来同我们先前见过的壁画不太一样。”
四周针落可闻,此刻唯余她的问话声格外明亮,徐徐往外扩散之余,又慢慢返回。
原本熟悉的声线经过传播后,失了几分真实感,仿佛黑暗中有另一个她在说话。
“师妹好奇这些作甚。”
谢溯雪静静盯着她,眸色温润至极,“我们不是要离开此处吗?”
火光摇晃,明暗交叠,他半张脸陷入阴影中,映得唇角惯常勾出的弧度愈发温柔。
卫阿宁黛眉微蹙。
握着蜡烛底座的手也不自觉攥紧,一颗心七上八落的,有些发怵。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应道:“要的,那我们走吧。”
说罢,便率先挪动脚步。
周遭寂静,唯余两人一深一浅的脚步声清晰可辨。
通道幽暗寂静,除却那些血红壁画,再无旁的东西。
卫阿宁警惕前行。
走了许久,都没看见前头有光亮。
犹豫半响,她放缓脚步,侧目问道:“小谢师兄。”
那厢的谢溯雪闻言,抬眸凝视,温声回应:“怎么了吗?”
卫阿宁关切问了一句:“你的伤还好吗?要不要再上点药?”
“尚可忍受。”
谢溯雪打量着她的神色,轻柔道:“师兄已无大碍,多谢师妹关心。”
态度和蔼,语调温软,并无不妥。
但她却无端觉得怪异。
举高蜡烛端详他片刻,卫阿宁放软声调,轻松道:“我以为你会说好疼呢。”
眉梢轻皱一瞬,旋即松开,谢溯雪顺着她的话,点点头,“那师妹你会帮帮我吗?”
眼前人一双眼睛混沌浑浊,似泥地里泼开的一滩血。
“可以啊。”卫阿宁摸了摸下巴,嘴边勾出惯常的弧度。
她往前一步,随手将蜡烛搁置在一处凸出的石块之上。
芊芊指尖擦过他洁白衣袖,卫阿宁抬眸,随口道了一句:“我给你的法器,怎么没带上呢。”
谢溯雪拨弄了一下耳垂处的流苏坠子,温言道:“这不是带着呢,师妹。”
卫阿宁轻笑,抬头观察他的模样,“这样的……吗?”
倏然,她听到一阵不甚明显的摩擦声。
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黑板上狠狠刮过。
一股湿热气流轻轻擦过耳尖,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往耳廓中钻进,惊得人生出满身鸡皮疙瘩。
电光石火间,卫阿宁迅速推开,抽出乌剑往他心腔刺去。
长剑低吟,剑光迅疾如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