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近,她都能瞧见少年清亮的眼睛,晨光于其中流动。
眼神专注,神情一览无余,配着那张白净乖巧的脸,格外蛊惑。
喉间莫名发干,卫阿宁别开视线,扁扁嘴:“快、快好了,你别戳呀,有点不舒服。”
轻且软的嗓音,不像平日里同他说话的声线,此刻听着倒更像是撒娇。
……或者说,其实就是撒娇。
就如她平日里与薛青怜裴不屿等人说话时,黏黏糊糊卖乖的声调一样。
眼睫轻颤几分,谢溯雪开门见山:“给你的药没用。”
卫阿宁顺口就回答了:“诶你是怎么知道……”
牵挂着女傀身上的基石碎片,她同他的心思没在一个频道。
至于手上的伤,等回来了再处理也不迟。
早晨换下的绷带只有一点点血,已经比合欢宗那次进步很多了。
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嘴,卫阿宁硬生生调转话头:“……是怎么知道我要迟点才用的,好厉害哦小谢师兄。”
略微摇头,谢溯雪不无遗憾道:“活该。”
说罢,他避开伤处,狠狠戳了一下她的肩膀。
给了药也不好好用,活该疼。
“疼!!!”
卫阿宁面色突变,捂着臂膀迅速往后退,板着脸道:“不准戳我!!”
谢溯雪看了眼她气鼓鼓的脸,五指微蜷。
他忽然觉得,她脸颊上那两团软软的肉,似乎也很好捏。
不过最后谢溯雪还是松开了手,漫不经心道:“谁让你不用药。”?
什么人啊这是?
卫阿宁朝他做了个鬼脸,解释道:“药挺好的,谢谢你费心啦,只是我用不上。”
摸一把臂上略显湿润的绷带,她幽幽叹气。
她体质弱,伤口在初时疼过后便无甚感觉,但往后会不断往外缓慢渗血,止不住。
竹林清静,偶有雀鸟啼鸣,二人并肩而行,身后拖出两道长长的倒影。
谢溯雪看了眼与自己并肩的娇俏侧脸,“为何?”
他倒是没见过这种症状。
况且,她也不是魔族,理应不会用不了人族的药物。
“唔……可能是体质问题吧,药对我没什么用。”
手里把玩一根摘下的新鲜竹叶,卫阿宁往前走,含糊其辞:“用了其实用处也不大,只能等伤口自己愈合。”
谢溯雪看她捣鼓好一会儿的竹叶,“这样吗。”
倒是个很奇怪的病症。
“别担心啦,大概七八天这样子,就能好了。”
往前走快几步,卫阿宁负手在背,倒着往前走:“不过我也想问问你啊。”
歪了歪脑袋,她思考片刻后倏然笑笑,虚心求教:“青怜师姐说让我向你学习,小谢师兄有什么诀窍能传授一下吗?不是开玩笑的那种。”
日光下澈,映得她双眸呈现出琥珀般半透明的色泽,轻盈澄澈。
眼珠被泪液浸得湿漉漉的,笑起来时像只晃晃悠悠的月牙船,宛若满腔赤诚都融进湿润的目光中。
“可以。”谢溯雪道。
“隔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等会儿回去的时候。”
卫阿宁笑眯眯的,拖长了尾音,“谢谢你哦,小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