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怜略显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
卫阿宁张了张嘴。
她无法反驳这句话。
毕竟这些事例,是真实存在且有幸存者经历过,流传至今的。
可是谢溯雪没有错啊,出身又不是他能够选择的,他也很可怜啊。
若不是谢棠溪执意要试验造魔……
卫阿宁垂下脑袋:“可是师姐,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当一个半魔啊……”
“等下……”
眼睫颤了颤,薛青怜神情一凛,严肃道:“你是说,谢棠溪试验造魔?”
“对,对啊。”
搂紧了纸人,卫阿宁眨眨眼,茫然道:“怎么了?”
“消息可有误?”
“那不会,这可都是我在小谢师兄的记忆里看到的。”
识海里呈现的东西,应当不会有假。
卫阿宁表情认真,坚决点头。
毕竟识海中的记忆可抹除不掉。
薛青怜略略蹙眉,忽然起身快步到她身边,拉起卫阿宁的手,“跟我走,去看看。”
夜雨倾颓,浓云席卷而来。
雨越下越大,水珠砸落在黛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雨雾拂面,寒凉刺骨,斜斜风雨打湿银红裙裾,卫阿宁提起裙摆,跟在薛青怜身后。
不知她为何这般匆忙,卫阿宁同肩上纸人对视一眼。
却见对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卫阿宁只好压下心中疑惑,步履匆匆。
来到熟悉的门前,她目露茫然。
这不是谢溯雪的房间吗?
怎么来这儿了?
正欲说话之际,那厢的薛青怜已然捂住她的嘴,迅速噤声。
心中不安感愈发扩大,好似风雨来临前兆。
卫阿宁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后,她才放开手。
却见薛青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陡然逼近,破开房门。
她右臂持剑猛地一挥,左手速速作诀。
点点金光破碎,那些爆裂开来的金点重新凝聚成新的屏障。
看清房中形势之际,卫阿宁猛地怔住,耳畔嗡嗡。
入目所见,雷光透过窗棂,映在谢溯雪身上。
他上半身近似赤裸,唇边、腕间潺潺鲜血直流,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死白。
以谢溯雪为中心,流落的血延伸出一个不小的法阵,八个方位凝有如云烟的灵力。
无数细密的鲜艳红线从中涌出,插在脖颈处,编织出一幅幅带有人物的画。
而他紧紧闭着眼,头颅低垂,好似陷入沉眠,无知无觉跪坐在中央。
那些画面,卫阿宁很眼熟。
皆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