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不会连太后的寿宴也不露面吧?”
“听说陛下宠幸的那位美人才在前朝拿下了几十位官员,该不会是忙着这件事?”
“那岂非不少位置都空出来了?我得赶紧想想办法,送几个进吏部。”
“想什么呢?眼下官员任免都得过了宁家那个的眼,你想塞人,哪那么容易?”
一名亲贵叹了一声,摇摇头:“今非昔比,不比从前的好日子了。”
“你们都是目光短浅,盯着六部那几个位置有什么用?”
“要塞,也得塞进陛下眼里啊。”
有人心头嘀咕,可是陛下好男色,哪个好人家愿意把自己培养的好男儿往龙床上送呢?
更有人目光闪烁,似是已经成竹在胸。
议论间,众人听得一声“陛下驾到!”
人们齐齐望去,便见十六人抬的步撵刚刚落下。
青年帝王照例不着冕服,只束了一只镂织金丝嵌玉冠,肩上披着件竹月色狐领斗篷,白色的狐毛在秋意的微风中徐徐而动,衬得那优越的面部轮廓更柔和三分,眉目如画。
亲贵们齐齐下跪迎接帝王莅临。
王弗唯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怀玉啊,今日政务有这么繁忙?怎得姗姗来迟。”
闻幸心说他在睡觉,哪有忙。
但他猜到太后应该是想找回些面子,推脱他的来迟是因为公务而非怠慢她这个母后,于是便也懒得反驳,只模棱两可地“唔”了一声。
宴会在皇帝落座后开席。
说是家宴,便也没有太多繁复礼节,王弗唯坐在皇帝身侧,语带关心地道:“听说怀玉之前在宫外遭遇刺杀,怎得这么大的事情也瞒着母后?”
闻幸正提着筷子,听见这句顿了顿。
他是故意将刺杀之事瞒下的,缘由别无其他,就是想少点麻烦。
听说皇帝被刺杀,阖宫上下少不了鸡飞狗跳个一段时间,特别是太后与一些宗亲老臣必然是要来嘘寒问暖一番以表诚意。
他喜欢清净,讨厌福宁殿天天来人。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早晚瞒不住,只是没想到太后这么快就知道了。
“怀玉,没受伤吧?”
太后委实是一幅关切的模样,闻幸瞧不出什么,只摇摇头,“无碍,一伙山贼而已。”
王弗唯做惊愕状:“京畿之地,也会有山贼?那些三大营的驻军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样,剿灭了吗?”
闻幸看她一眼,淡道:“已经剿灭了。”
王弗唯放下心来,“以后还是少出宫为好,可又是那星河撩拨的你?”
正抱臂隐藏在高高树枝上的星河听见这句,不满地撅起嘴。
太后语重心长,以一个长者的姿态道:“陛下应该知道自己身份贵重,还是少跟这种不知尊卑的奴才。。。。。。”
“母后。”闻幸厉声打断。
他将筷子放下,一双凌厉目光就扫了过去,“朕身边的人,就不劳母后费心了。”
王弗唯接到那束目光,脸色虽不变,但尖锐的护甲就掐进了衣袖里,将那袖口都掐皱了。
自从闻幸大病一场后,对她的态度就像是变了个人,从前对她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如今不仅连面都见不到,即便见到了也是敷衍了事,更甚者竟会与她争执一番。
渐渐失去掌控的不安感在她的心底愈烧愈旺。
但她还是压下心头那团怒火,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慈母做派,轻声道:“是母后管得宽了。”
“不是说有节目么?”闻幸对闲聊没兴趣,直奔主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