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陛下垂怜。”
王宜安说时,就试图扑向闻幸。
闻幸眼疾脚快,后退两步躲避此人的投怀送抱,眼底的嫌恶更甚了,并一刻不停地绕过对方撤远了些。
门外宁无劫握紧的拳头骨节嶙峋,冰冷刀锋不知不觉间已经出鞘一寸。
王宜安扑了个空,踉跄地停住脚步,彻底被闻幸的目光刺伤。他愤怒与失望交加,指尖都将袍袖攥皱了,目光死死盯着闻幸。
却见帝王面无表情地冷道:“在朕身边做这些的,可只有太监。”
王宜安:。。。。。。?
宁无劫:。。。。。。
见王宜安愣怔,闻幸挑眉,“怎么?你想净身入宫?”
宁无劫攥紧刀鞘的指节倏然松开,眼里的锐意锋芒霎时消散,纤薄的唇线都微微扬起。
做这些的都是太监?
成日让他学侍君之道的是谁啊?
王宜安皙白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惨白,连带那双嫣红的唇都漫上了一层霜色,“陛下。。。。。。”
一双桃花眼噙了层水雾,几乎立刻就要溢出眼眶。
见王宜安两行泪已经滚落下来,闻幸拧起眉。
哭得好难看。
说好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呢?
他没有半分哄人的耐心,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可刚行至门边时,他却忽觉一阵眩晕,脚下都软了一瞬,他急急抓住门框稳住身体。
指尖紧扣,甚至用力到发白,他才堪堪没让自己倒下去。
什么情况?
眩晕感越来越强烈,他听见身后那个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又阴森,与之前他在门外听到的那副男神音有天壤之别:“春宵一刻值千金,陛下既然都来了,就别走了。”
闻幸瞳仁剧颤,拼尽全力挣扎,却徒然脱力,身体里的力气仿佛全部被抽干,一点点地瘫软下去。
他这是,中毒了?
怎么中的?
他进来后没有用过入口的东西。
难道是。。。。。。
他微微侧目,瞥见尤散着青烟的香炉,不由深深闭眼。
“中了臣的醉骨绡,您今晚只能与臣同床共枕了。。。。。。”
闻幸如坠冰窖,强聚起一丝清明,正欲咬破舌尖抵抗这排山倒海般的眩晕。
却在此时,一道裹挟着秋寒的劲风猛地撞开房门。
闻幸此时神智昏昧,视线已经很模糊,看不清来人,只依稀见得一道渊渟岳峙般的逆光身影,带着凛冽气势,迎面将他扣入怀中。
那熟悉的松林雪岭般的气息兜头罩下,令他紧张的内心倏然平复,绷紧的神经一松,他整个人便软倒在对方肩头。
意识沉沦前的最后一瞬,他攥紧了对方的衣襟,齿缝间崩出三个字:“砍了他。”
话落,他便彻底被无边黑暗吞没。
王宜安惊恐地看见一道杀神般的人影忽地闯了进来,他尚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刀锋已经近在眼前。
逆光中,那人面沉如水,眸光锐利宛若片片寒芒,沉着声音一字一顿道:“什么毒?解药。”
那声音,便是他四处托人打听,百般揣摩,才勉强仿得几分形似的,陛下最喜欢的声音。
他看着宁无劫的目光怨毒到了极点,然而片刻后又忽地冷静下来,惨然发出一声冷笑,笑得诡异又阴森,“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