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一声,众人便跟着喊一声。
“审判孟刀一案!”
“审判孟刀一案!!”
残阳如血,笼罩了每个人坚定的脸色,门口两座铁狮子静静凝望着,不言不语。
或许没有用,或许明日即便审判过后,县令一手遮天,孟刀不过被关上几天,而后不痛不痒又来找大家的麻烦。
可不论如何,他们这次没有做懦夫。
那日叶晚棠被带走前惊愕的眼神叩问着所有人的心。
叶晚棠的爹娘,在白云村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从没跟哪户人家结过仇。甚至可以说,村民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
捕快驱赶无果之后,嘶喊声愈来愈大,他只得匆忙进去禀告了县令。
良久之后,县令洪辰果真踱步从门槛里迈步出来。
此人年过四十,身穿一袭崭新的锦缎官袍,面皮保养得白净,颔下三缕山羊胡修剪得齐整,只是眼角堆着的笑纹总透着几分精明。
“各位父老乡亲的意愿我已经知道,这件案子,明日巳时公堂会审,届时各位都能可来观看。”
赵铁略一思索道:“好,那明日我们便来看看大人是如何判案的。”
他转身欲走,赵飞拦着道:“哥,你真信他说的话?”
张容音也道:“他只说明日判案,可没说要放了晚棠姐。”
赵铁摇头道:“我也不信他的话,可县令既然这般放话了,我们再闹下去不仅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也会被当作闹事人群抓起来,况且……”
他一指县衙,“前两日谢承交代我要做的事便只有这么多。”
二人仍有些忧心忡忡,赵铁便乐了,“你们何时见过谢承吃瘪么?且等着吧,他定留了后手,不会让狗官得逞的。”
他三人走远了才敢说狗官二字,却不知背后,洪辰仿若淬毒的阴寒目光定定落在赵铁脊背上,恨不得用视线将他千刀万剐了。
牢房里几日相处,叶晚棠已经完全不觉得谢承是个什么冰冷的人了,故而有事相求时会恳求地喊声“承哥”。
譬如现在。
叶晚棠睁着黑葡萄似的圆眼睛,目光殷切望向谢承,“承哥,你快说实话,你背地里还有些什么安排?”
“什么安排?”谢承还有些不解,“明日便要提审了,你还要什么安排?”
“我……”叶晚棠卡了片刻,“不是我要什么安排,你想想看,那狗县令明日肯老老实实放我们走么?我们不得提防他耍花招?”
“不用,”谢承懒散道,“还没有人能跟我耍花招。”
“又说大话!”叶晚棠完全不信,话语怀疑,“那你怎么跟我一块被抓紧来了?”
他淡声神秘道:“放长线,钓大鱼。”
叶晚棠缩了回去没接话,谢承却突然又提了件事,“不过,明日我确实有件事需要你配合。”
“你说便是。”
怕隔墙有耳,谢承凑近在她身旁耳语。
他呼吸声很轻,又压低了声音说话,嗓音低哑,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力,一点热气掠过叶晚棠耳根,惊得她打了个激灵。
叶晚棠听罢,点了个头,捂着自己发热的耳根躲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