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温爱卿之奏,朕也想说。朕前些日子观我太仓也发现了诸多问题,如去年大战之际我仓储各部是账目不清错路百出!”“哼,我朝边各镇也在前年裁撤了不少,想来便该是有许多钱粮留下来,但据朕观之库银却有不到十不得四五之数,这些东西都到哪里去了?!”“毕爱卿,温爱卿,你二人身为我朝的上任和现任户部尚书,你们来给朕一个说法!”听到温体仁提出了这个问题,朱由检便就想起了让太监张彝宪去查账的事儿,然后便就开始翻旧账了。这据张彝宪查完的账目显示,眼下的太仓加老库,若是不算近年来的各种抄家罚没,那就一共只有二十七万的现银,而账本上却是显示有一百三十余万两的结余。没错,自从王永光进驻内阁之后,便就陈奏了“栓症”一事,而朱由检也自觉的他的说法没错。所以也就没跟张书缘详细阐述,只是让宫里人给当时身在浙江的张书缘传了封信,就让王永光负责处理此事了。而这再加上李邦华整改的三大营,这么一算下来,那朝中应该是至少有近百万两现银才能对得上账。可现如今这二十七万两,若没有张书缘挑起的各种大案,那这大明该又如何度日?ps:历史中张彝宪去太仓查账,只查到了四万七千多两的现银,气的朱由检差点没杀了毕自严。“启奏陛下,我朝财情十分复杂,近年来由于天灾肆虐及叛党索要贿款,导致我朝各省外解(拖欠)达数百万两岁银,而我朝九边军饷开支巨大,在陛下登基之年堆积欠款达七百余万,再加之去年的大战。我朝银库大多寄送了……”见皇帝问责,毕自严是赶忙的出列跪地解释。“是吗?但朕记得前年收缴诸王私产共有近三千万两,这些银子哪怕清偿军饷、抚恤百姓,也不可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全部花销出去吧?而且还有近年来的抄家所得。”朱由检是眼冒凶光的开口,就好似要把他二人给吃了似得。而温体仁此时是后悔极了,只感觉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以为能借着此事向皇帝谄媚,进而能邀功升任内阁首辅,可现在看来却怕是要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了。无奈,见皇帝是掷地有声的询问,温体仁就只好是看向了毕自严,希望他能再多开开口,最好能把皇帝的所有火力给吸引过去。可毕自严也很无奈,只得是选择把头埋的深深的。没辙,这大明的财政就宛如是个筛子,到处都有缝隙。“哼,是不知该怎么说吗?”“既然你们无话可说,那就让朕来说。”见人不说话,朱由检也不管群臣们的神情了,当即就将独自盘算好的大计给说的出来。“既然户部无力,那么从今之后户部将新、旧饷库账册向朕五日一报,边镇饷司向朕一月一禀!”“另外,我大明各省州县需更加详细的列载每年的田赋、丁银等正项钱粮的支出送往朝廷,同时要做好存留及起运明细以供户部随时调阅。”“至于历年欠缴…,毕爱卿听旨。”“罪臣在。”到了此时,毕自严这个次辅也不敢以臣自居了。“此种大事是发生在你及前任的任上,但朕念及你等为国辛劳之功,故此准你领衔戴罪立功,追缴自先帝朝起拖欠的税赋,不知你可愿意?”“罪臣愿意戴罪立功!”说实在的,毕自严被问责这件事,那是要比历史中的结果好太多了,因为历史中的毕自严在被问责之后,于崇祯六年时直接以“袒护亏欠税粮的知县”为由,将他逮捕入狱了,半年后更是被罢了官,直至崇祯八年才复职致仕。也就是说,在历史中的五年后,毕自严虽然是恢复了官职,但也不再受朱由检所器重了,直接给了个官位名头,就让他致仕回家养老了。“不过陛下,我朝有些外解(拖欠)之省县深受天灾或人祸荼毒,倘若大力追缴,罪臣恐引起不必要的祸事……”见朱由检没罚自己,毕自严顿时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方才,他还以为自己要追随韩爌而去了呢。毕竟,韩爌那么位高权重的一个四朝老臣,都能够被判死刑,那他毕自严有又何理由避祸?“是啊,陛下三思,毕大人所言之理,已有先例。倘是若追缴力过,倘若再爆发王二之变该如何啊!”一听毕自严的言语,在场的全体文臣便就跪了下来。而此时的大明文臣,全部都是懵逼的状态,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还没论要不要成立巡银局呢,皇帝就玩了一招釜底抽薪,将户部最重要的权利之一给收了回去。要知道,皇帝真要是收回了这权利,那自己可就不好再随便伸手找户部要钱了,所以这东浙二党就以“容易生祸”的理由开始反驳了。“诸位爱卿所言极是,对此,朕自有解法。”“温爱卿。”,!“臣在。”“朕命你与毕阁老协同,清查追击拖欠之税赋,而因灾荒或特殊情形形成的积欠,则令地方编制豁免清册,经户部审核后呈递予朕,若无误者可予以销账。”“陛下圣明,臣带天下万民谢陛下隆恩。”此话一出,温体仁也松了口气,赶忙的带头拜贺逢迎了。没错,朱由检玩的这一招,正是他在历史中搞出的“奏销”制度,而这制度被清朝沿用了很多年。而这奏销制度的具体步骤是分为三环。一是州县官府要每年向户部提交《奏销册》,并详细列载田赋、丁银等正项钱粮的实际征收数额与存留、起运明细。二是对因灾荒或特殊政策形成的积欠钱粮,地方官需编制豁免清册,经户部审核后予以销账。三是涉及专项经费支出时,需造入《奏销册》奏请皇帝批准核销。……“先别急着谢朕。温爱卿你方才所奏的巡银局一事,详细说来给朕及诸位臣工听听。”收回了查账权利,朱由检便准备给其搭配上一道补丁了,而这补丁正是温体仁口中的巡银局,亦或可称之为驳查。“陛下,诸位大人。我朝之财状,想必不用我说,诸位也都知道缘由。而对此形势,放眼历朝历代就只有一种手段,那边是大增赋税!”“可现如今,这大增赋税无异于是自掘坟墓之路,所以本官观我朝之情景,每日间是忧虑不堪。这幸得臣是在与张大人磋商新政,外加方才陛下之方略提示,如若不然,臣还想不到此处……”温体仁是长篇大论的说着,但其核心要点无外乎是三点,一是加大力度核查,二是立法惩戒,三是此想法全是幸得朱由检和张书缘的提醒。听完了温体仁的话,这满朝文武尤其是东林党人对此是嗤之以鼻,因为在他们看来,他这一套说辞是想向陛下谄媚而已,哪儿有他说的那么忧国忧心的。“恩,爱卿所言甚是。那么若是让你户部来操持此事,爱卿会如何施为?”“回陛下,若臣操持,必先清查我朝近十年来的征收环节,然后再与张大人所言的“官绅一体纳粮”之政相合,推出监管之法。”“恩,那人事方面,爱卿可有思虑?”“启奏陛下,关于巡银局一案之人事任命,臣不敢妄言,全凭陛下做主!”起初,温体仁还想拉六部九卿下场,将巡银局当做自己的刀子用。可经过方才的问责一事,他也不敢放开手脚玩了,只能是选择先迎合了皇帝整备了国家财政的事情再说。“呵呵,温爱卿有大才,这样吧。除巡银局的堂官由朕亲自任命外,其余员外郎主事一应交由你来负责。李长庚。”见温体仁这么会说话,朱由检就满意的笑了起来,心里更是想尽快将他提到内阁首辅的位置了。而他之所以有这个想法,除了张书缘专门提过这事之外,那就是这温体仁太过懂事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臣在。”见这大事就要这么草草的定下了,李长庚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站了出来听命。而见巡银局要落地了,张书缘也振奋了起来,心里是直呼朱由检牛x。因为,在此之前,还没有那个末代皇帝能收回此权利的。当然,朱由检能收回这个权利,主要还是建立在他张书缘搞出的诸事之上。“卿执掌吏部,这巡银局一案需卿好生配合温爱卿。”“是,臣遵旨。”朱由检的话音落下,那代表着大明的经济执法局就正式成立了。而这巡银局虽然是在户部之下,但其堂官需要朱由检来任命,所以这也不怕他温体仁以后用此局,来拿捏自己或后世的皇帝了。“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局一成,我朝定可荣光焕发!”随着朱由检的话音落下,张书缘第一时间便出来道喜,引得东浙二党是痛骂不已。而经过了此事,浙党人也发现了温体仁的变化,好似是这小子要自己单干一样。“呵呵,众爱卿平身。各部可还有事陈奏?”大手一挥,朱由检便让群臣站起来了。“启奏陛下,奴婢有事启奏。”就在众人无话可说之际,东厂提督曹化淳便躬身走了出来。“讲。”面对自家奴婢,朱由检就没那么客套了,直接就命令其开口说话。“启禀陛下,据我东厂这半个月来的追缴罚没,所获赃款现银计五百六十八万两,退还有主田亩计三万七千四百顷,无人认领之田计七万两千六百余顷。”曹化淳是恭敬的呈递着详细奏疏,而他的意思是,这群贪官污吏为了兼并土地,不知是做出了多少恶事,有几近七成的土地都找不到原主人。当然,这些田产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他们祖上的手笔,所以找不到其主人也在情理之中。“恩,呈上来。应天府尹何在。”“臣在。”“朕命你即刻将这些无主之田,交给我北直隶各地县衙,无偿散发给各地百姓,每户得田不得少于一亩或超过三亩,缺少的田亩由上林苑监补充。”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说实话,看着曹化淳交上来的奏疏,朱由检的一双手是捏的死紧,恨不得去杀光了那近两千人的名贪官污吏。可这还是那句话,杀人好说,可杀完人的影响就不好控制了。“臣刘宗周谨遵圣命,两个月后,臣定会亲自巡查此事。”瞧见毕自严受创了,刘宗周就感觉到了进入内阁的机会,于是他便就立下军令状,保证一定将此事给办的是漂漂亮亮的。看着各怀鬼胎的大明朝臣,一直没说话的张书缘就一个劲的在心里摇头苦笑。“诸位臣工还有没有事奏了?”此时的群臣是处于一阵混沌之中,总感觉今儿发生的事是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了,且让他们头脑发胀。“既然没有事奏,那张爱卿,凌爱卿,你二人所筹划的新法可有了眉目?”见群臣好似是没事可说,朱由检便当庭问起了张书缘“新商税”的事了。“启奏陛下,近来我与凌大人等商讨不断,收集各省数数,如此还需时间筹措。”听到朱由检的问话,张书缘便站出来恭敬的回答了。张书缘不是此时的腐儒,知道财政之事不可简单的一刀切,因为大明地方的发展情况实在是差距过大,若是一刀切不好,那直接就会导致全局崩盘的后果。听到这话,朱由检就叹了一声,心说幸好眼下抓了一批罪臣,如若不然那自己肯定是要去搞各种加派的。没错,虽然这眼下朝廷征的税,经过了张书缘的干预,没达到历史上的恐怖程度,但实际情况也着实是不低,若是再行加派,只怕用不了多久,百姓们就会因食不果腹而起义了。见事情都拖了半个月了,还没个眉目出来,这东浙二人就意味是大理寺给他下绊子了,下意识就配合了起来。“启奏陛下,臣要弹劾汾阳郡王,内阁辅臣张书缘!”说这话的人,是东林党的一都察院御史名曰马驰英,这位御史年约三十七,相貌老成持重,仪态大方。这在史书中,他在崇祯的最后一年里担任了右都副御史之职。当然了,关于这位的事迹记载就很少了,只知道他是出自浙江籍。“哦?马爱卿你要弹劾张爱卿什么?”看到这一幕,朱由检就很纳闷,心说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人不怕死?“臣参张大人,蒙受帝君顾命之重事,泄泄沓沓,视若缓务,不急我朝之所急,有负社稷之嫌。故此臣恳请陛下立赐罢斥,以儆怠臣!”仿佛是被抓到了张书缘的小辫子一样,一众东林言官便就齐刷刷的跪了下去……:()明末:我为大明延寿七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