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维斯抬起头。
发现了停下脚步,愣在原地的侏儒普莱德,和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斯利文等人。
等等。
平权组织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么?
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
他嗤笑一声,竟是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挑拨离间、狐假虎威,“普莱德,还要我说出更多秘密吗?”
他将目光直直投向为首的斯利文,话却是对着普莱德说的,“我可是还知道很多你还没来到蒂芙尼海盗之前的事呢。”
其实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呢?
就是要骗人。
普莱德握紧了颤抖的手,在身后人们或猜忌,或鄙夷的目光下不再停留,快步向手术室走去。
是啊,今天,谁也别想在叶随来之前,在他手底下肆意妄为。
越乱越好,越乱越好!
就算皇室的人死光了,就算平权组织的人和蒂芙尼海盗反目成仇,也都别想算计莉莎和叶随一根毫毛。
举着蝴蝶刀的手也累了,他在手术室的门再次开合后总算放松了,将刀一丢,转身坐到椅子上继续鼓捣光碟。
而银发青年被霍更斯毫不留情地五花大绑捆成了大麻花,堵住他急切想要解释的大嘴,丢在一旁,留他无助地蠕动着。
斯利文等人也似乎冷静了下来,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了银发青年和艾利维斯,轻声交谈着
时间在这种时候该死的难熬。
那个叫斯利文的是个好心人。
艾利维斯心想。
即使在他的挑拨下和普莱德等人有了嫌隙,也在天色暗下来时,不忘给躺在一旁停止蠕动的银发青年分一块面包。
艾利维斯撇撇嘴,示意守卫接过。
那块面包还是被粗鲁地塞进了这人的嘴里。
艾利维斯有些嫌恶地看着这人一边哭,一边把鼻涕擦在地板上,毫不顾忌悄悄往他脸上投来的一股股灼热视线,直接翻了个白眼。
事实上,小声的抽泣声更让他感到心烦。
是西塞罗在哭。
走廊尽头,一群人簇拥着这个哭的哽咽的家伙,安慰了足足一下午。
令艾利维斯皱眉的,是偶然传进他安慰。
他们将莉莎,称为西塞罗的“你母亲”。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据他所知,叶随并没有兄弟姐妹。
但他突然回想起了,每一次去到洗衣房,常年被锁起来的主卧,和总是无影无踪的莉莎。
或许是曾经太沉溺于和叶随无拘无束地单独相处,鲜少问起莉莎的下落。
仅有的几次,叶随的回答都是,她去福利院了。
无数地细节浮出水面,让他有些心慌。
他想起那一天,满身是血地窥见的,洗衣房楼上的温馨场景。
他只看见了满屋子乖乖坐着等待饭菜的孩子们,看见了莉莎对他们的关怀和不同于他的喜爱程度。
却忘记了,叶随曾经和他提起过的,那一周周末残酷的体训,和可能会晚归的可能。
即使那么累,也要带着一堆孩子回家,再任劳任怨地给他们做一桌子菜么?
他想起叶随背对着他和莉莎说话时,因为洗菜和解冻红肿到晚餐仍然没有消下去的双手,想起他有些不正常微弯的脊柱,时不时揉弄的腰间正在渗出丝丝血迹。
那不是处理生肉沾上去的,而是从衣服里,渐渐洇出来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