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斯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手上的灰,往诺艾尔的方向走去。
其他的都别管这么多了,先把他转起来再说。
院子并不大,通往前门的道路被叶随堵死,诺艾尔无处可去。
克雷斯原本想要装出往常一样的呆滞模样去哄骗,但不论是谁亲眼看见了自己雌父的死相,都无法平静下来的。
然后,十分戏剧性的。
他一步步逼近,诺艾尔一步步后退。
咔嚓。
雨后的草地里藏着湿滑的石头。
诺艾尔就这么失足跌进了后院里的下水道。
没盖上的井盖,是诺艾尔原本打算明天用来整蛊叶随的地点。
反正怎么也欺负不死的贱骨头,关在下水道里也不会怎样,只要再下学之前告诉老师,一切都会解决的
这个高度,雌虫是摔不死的,顶多就断几根骨头。
但是诺艾尔是雄虫。
娇弱的雄虫。
咔嚓一声,那是他脖子折断的声音。
其实他就是冲着下水道去的,他认为自己能够顺着下水道的管道逃脱,但是很可惜。
他就这么潦草的死去了。
克雷斯的心脏在砰砰跳。
他心慌的很,他意识到叶随已经知道自己的不信任,也亲眼目睹了诺艾尔这根救命稻草的死亡。
两头不讨好。
他咽了口口水,但是身后的声音还是响起了,带着凉意的嗓音没有怪罪或者指责,“别愣了,把尸体处理了,还有下一趟。”
克雷斯深呼吸几下,盖上了井盖,转身去和对方处理现场。
“要怎么做。”
烧死那个保姆。
他们做到了。
或许是因为心虚,又或许是不敢多问,他并不知道叶随和自己一起烧死的那个保姆的真实身份。
但是那之后,他们还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们偷走了那个保姆的孩子。
他在溜出抚育园时,看见了自己的雌父。
他的雌父就像个铜像,一言不发地站在马车的门口,他只听沃森的话。
虽然偶尔也会对他展现一些慈爱,但对诺艾尔的喜爱都超过对自己的。
克雷斯咬紧了牙关。
把那个孩子趁雌父不注意,塞进了车辆的置物后箱。
孩子在嚎哭,但是他把布条绑的很紧。
他欺骗雌父说,自己打搅了沃森家主的计划,让雌父带自己回去领罚。
这种事情已经出现或很多次了,屡见不鲜。
所以雌父并没有过多怀疑,按照家规,在他的背上抽了六十鞭。
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下库房的阴湿地面上,大喘着气。
雌父最后看了一眼他伸出的手,指甲里已经尽是尘土。
但还是没有回头,径直走向了出口。